“小子,像你这样的,还有那个乞丐,和蝼蚁有什么区别?死了就是死了?仅此而已。尸体烂在野外,苍蝇满天飞,不会有人替你喊冤的,也更不会有人来为难我。一条命就这样没了,难道不可惜吗?”
他冷笑一声,火红的烙铁对着李全的胸膛重重一杵。
终于来了吗?李全浑身调动了起来,做好了准备。
“啊——”
霎时间,如同一团岩浆滴落在身上,一阵白烟升起,空中弥漫着烤肉的味道。
“俺认......”
李全咬紧了嘴唇,但一道凄厉的喊声还是从齿缝之中传出,他浑身抽搐,肌肉如同跳舞一般不受控制的颤抖,一股死一般的恐惧笼罩在他身上。
额头上汗如雨下,衣衫已被汗水湿透。
但,终究还是承受下来了吗?李全嘴角流过一丝甜意,他没有晕过去,只是瘫软在架子上,半眯着看着面前这几人,你们自己得来的总要比我送去的值得信赖吧。
不过真是疼啊!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这火热的烙铁,仿佛要将整个身体融化了一般。
这通红的烙铁如星星之火一般,让李全终于知道他要追寻的是什么了......能随意作践自己,不就是因为自己是个农户吗?若我是个官,你们岂敢如此!
不过这眼神孙巡捕却是见的太多了,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其实就算李全认了,他也要给李全留下个教训的,免得时候乱说话,坏了大事。
如今最重要的便是要让这庄稼汉认罪。
他转过身去,背着手走到一处书案边坐了下来,随即食指重重地在桌上扣了几下。
几个捕手会意,赶紧将李全从木架子上解了下来,拖到了桌前,然后拉了一把椅子过来让他坐下。
孙巡捕抱着手臂,斜靠在椅子上,望着瘫软在椅子上的李全幽幽说道:“小子,我们也不想为难你,希望你也不要为难我们,这个......你明白吗?”
听见他的话语,李全勉强地抬起了头,有气无力地说道:“俺......俺知道了。”
匈口火辣辣的疼让李全明白,他们的确不是在为难自己——而是想自己死。一个街头混混死了,巡检司居然想匆匆结案,甚至不惜找来了自己当替死鬼。呵呵,此案不简单啊。
但是信息的不对等,导致其它的东西李全也没办法进行推测。但是只要知道了对方的目的,进行反推,倒也容易得多了,想到这里,李全脸上变得有些狰灵。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的手段。
“嗯,那就好。”
孙巡捕满意地点点头,从桌上拿起一张纸丢了过来,轻声道:“看看吧,认识字吗?”
李全将纸张倒着拿起,对着烛火仔看了半天后,才憨笑道:“呵呵,俺不识字。”其实他是认得的,虽然纸张是倒着,但一眼扫过,上面的东西他已了然了。
原来这是一张伪造的供词——一份漏洞百出的“供词”。
上面写着自己因和刀疤产生矛盾,便心生报复,当晚便伙同乞丐一起将刀疤杀死,不料却被路过的张山发现,自己为了灭口,就和乞丐一起冲进张山家中,杀了他夫妻二人,然后逃离了现场。
若是真的是些庄稼汉,那这供词的确没什么办法,不过嘛,我可不是什么庄稼汉,我脑海中有着的是超越这个世纪的知识。
又想到之前那位钱捕头曾说过的话,李全不由得笑了,呵,这就是你们的手段吗?也未免太过儿戏了吧。李全将手中的纸张慢慢放下,脸上的狰灵更甚了几分。
但不得不说第一印象还是很重要的,孙巡捕总觉得李全是庄稼汉,一举一动都透露着老实的味道,看着他这“憨厚”的笑容,自然也起不了什么防备。
孙巡捕一把将那“供词”抓了过来,拍在桌上,声音渐冷。
“庄稼汉,既然你不认识字,那我就跟你直说吧,只要你签了这个,你就可以出去了,如何?”
说完挥了挥手,让人将印泥拿了过来,放在了李全面前。
“这还真是把我当傻子了吗?”李全握着扶手的拳头不由得紧了几分,但随即又松了开来,这几个傻子不值得自己生气,就这份供词,签了又能如何?心念通达,自信又重新洋溢在他的眉间。
倒是这时候,一个捕手进来将孙巡捕喊了出去。
李全透过半掩的窗户向外望去,大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他自言自语般喃喃道:
“清明时节雨纷纷啊。”
......
门外,屋檐下的雨水,顺流而下,行成了一串珠帘,将地上青石也滴出了一处凹坑。
一个伸着青色皂隶服的巡捕站在门前,握拳锤着手心,正焦急地来回走动着。
房门吱呀一身打开,孙巡捕走了出来,一见是他,点点头问道。
“怎么样,供词拿到了吧。”
“拿到了,但是那乞丐却是断气了,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那人走到孙巡捕跟前,有些担心地回答着。
孙巡捕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心道:“巡检大人发了话,你不用担心,先回去吧,我这边也快了。”
“那就好......”
他歪过头去望着天边,夜色已完全消退,天已大亮,距离升堂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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