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已经走到门前,听到白秀英的声音,回转身,只见白秀英的娇躯对着他盈盈下拜:“朱公子是白秀英的恩人。在世上我只有父亲这么一个亲人了,谢谢你专程跑了几百里,把他的死讯带给我,让我对他不再有生死未卜的牵挂,他九泉之下走的也会心安。公子的大恩大德秀英无以为报,唯有以身侍奉公子,可是我父亲他刚刚……”
朱武急忙摆手,脑子一热,语无伦次:“姐姐不必客气,不急在一时……我是说,来日方长……朱武告辞!”朱武真想扇自己一嘴巴。
正当朱武尴尬地无所遁形之时,听到楼梯上传来三个人重重的脚步声,一个粗重的声音传来:“在秀英房里摆上一桌酒席,待会儿有贵客要来。”
梅香的声音:“李虞候,您先在厅里用茶,我去跟姐姐通报一声。”
“通什么报,”李虞候道,“这儿就是我的地方,我早晚把白秀英娶回家里。”
“朱公子,李虞候是官场上的人,别跟他计较,我送你出门,你的大恩,改日再报。”白秀英道。
朱武猛然从门缝里看见三个人说说笑笑地走过来,不禁大吃一惊,其中一个竟是杀死柳世权的陆谦!
不能从正门走,陆谦同样会认出他,上次陆谦在他和石秀手里逃得性命,这次自己落在陆谦手里,可就没那么幸运了。朱武冷静地思索着,不禁向窗台看去。
白秀英是风月场中花魁级别的人物,善会察言观色,一看便知情势不对,她反应极快,急忙将朱武推到床榻后面,用纱帘和屏风挡住,刚好这时,门被推开了。
挡住朱武的纱帘还在轻摆,白秀英迎上前去,偎在李虞候怀中,嘴里嗔道:“你们这些男人都是提上裤子就走,着急上火才来,没一个好东西!”
陆谦在旁哈哈大笑,另一个人身材长大,四十五六岁的年纪,微微一笑。李虞候温言抚慰白秀英。三人都被白秀英吸引了注意力,没在意床榻后面还藏着一个人。
“今日要谈一件要紧的事情,想想去哪儿都不合适,还是在你这儿最放心,只是需要你亲自陪侍,不要那些腌臜下人伺候。”李虞候道。
“哪次给你耽误事了,只不要吃醉了酒再整宿纠缠人家才好。”白秀英瞟了李虞候一眼,安排酒菜去了,李虞候趁机拧了她一把,隔着轻罗拧出一手绵软,李虞候把手指尖放在鼻尖闻了闻,心想这个小骚货,直让人放不下。
三个人坐在桌旁,只听陆谦道:“林提辖,老种经略相公想把泽州的官办制铁坊搬到延安府,由他们自己生产十万戍边军队的兵器铠甲,且不说这样一来,老种军队如虎添翼,再没人能制得住,单就每年这块儿装备军费,就至少有几十万两银子可赚。这次派了一个知寨,一个廉访使来探路,就是想摸摸高太尉的底,咱可不能把事情办砸了。”
林提辖笑笑,没有说话,看看左右没人伺候,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李虞候道:“陆老弟着什么急,蔡太师派了府上的张干办带着泽州城里的主簿来谈判,先看看他们怎么说。再说了,这不是还有林提辖。高太尉就是觉得你们年轻人沉不住气,才让你跟着林提辖多学学。”
陆谦道:“李虞候说的是,我是怕林提辖久在军中,难免跟老种相公一样的军人思维,万一对高太尉的安排会错了意……”
林提辖插言道:“所以就得按照你的意思办?”
他没抬头,只是看着茶碗里浮起的碧绿色茶叶,语调也很柔和,但是陆谦和李虞候都感受到了凛凛的寒意。
陆谦一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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