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家。
从个人角度解读,秦键可以接受这个评价。
就像科赫在对他演奏的舒伯特赞词中用到的接近高尚。
毫无疑问演奏者尊重谱面演奏是一举高尚的行为,或说是品味十足也可以。
他相信科赫读得懂的他昨晚演奏了什么。
至于另一层面的野心,他还没有想过要在自己的众多头衔里加入舒伯特诠释者。
主观来讲,他并没有那么喜欢舒伯特的作品,没有什么特别原因,每个人都有自己更喜欢的东西。
练习舒伯特只是他为了在开始贝多芬之前的一种填充或热身。
但涉及演奏问题,他又视舒伯特与每一位他喜爱的作曲家同等,端正的态度是必要的。
这是作为一个演奏家的职责。
同样,面对各式各样的评议,他能做的也只是大致翻翻,享受片刻得意,过滤掉那些毫无用处的废料,思考一些有参考价值的提议。
“野心家。”
行吧。
秦键反手点开邮箱忙碌了起来。
下午何静来电已经拿到了场地使用合同,姐弟二人经过再一番商议,决定将开业典礼定在纽约时间6月日上午0点,下午安排第一批学员与嘉宾的互动活动,晚上举办音乐会。
决定了开业时间,秦键这边也可以落实行动了
连发了七封邀请邮件,他才停下。
非群发,他在每一封邮件里都描述了自己将做一件怎样的事情,并附上了专属受邀者的诚挚邀辞。
如果把这七封邮件的收件人名字写在纸上连接起来通读一遍,那将是一段简短的现代钢琴史。
尽管秦键猜测到时候来不了几人,毕竟国际顶级职业演奏家的档期满得吓人。
但该发出的邀请他一个没差。
除了七封邮件之外,他也联系了一些朋友,譬如六小支的其余四人,伊万诺夫,以及瑞琪儿小姐
发完这一通信息,他将这一事情以电话方式告诉了沈廖二人。
沈清辞因为临近期末难以抽身,廖林君更是到了保胎的关键时期,所以二人只能以口头祝贺送上心意。
两位老师无法参加这次开业的确令秦键有些遗憾,不过一开始他也没打算让二人为此颠簸一趟。
最后一个邀请电话他打给了老酒保,对方愉快的接受了邀请,并许诺到时会赠送一台特制的古钢琴作为贺礼。
“谢谢大爷,棕色的最好。”
安排完工作,他离开卧室。
小段暄正在书房拉琴,他来到客厅坐到沙发上旁听起段冉的小课堂。
今晚是段冉给方小鱼上的第六节课,段冉正在示范讲解一段快速走句。
清脆的琴声伴随着利落的讲解,十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
“小鱼,这周多加注意三四五指的练习。”
“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发信息。”
说罢段冉拿起手机对着镜头挥了挥手,“不客气,嗯嗯,拜拜。”
摘掉耳机,段冉起身伸了个懒腰。
“怎么样?”秦键这边开口问道。
“还不错,按照她目前的进度六月底应该就可以上曲子了。”
段冉来到沙发把腿轻轻搭到了秦键腿上,将头压在了柔软的沙发托上。
然后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
“不练了?”秦键又问道。
“坐不住了。”
已经练了整个下午的小胖段确实坐不住了,大概是要来姨妈了,她腰酸的厉害。
“那就休息,”秦键主动为她揉起了腰下。
“难受。”段冉抗议的扭动了下身体。
秦键耸了耸肩膀,拿开了手,“我已经把邀请发出去了,就等回复了。”
接着,“你呢,要我说就算了吧?”
说到这个问题,段冉着实有些犹头疼,起初开业日期没定下来的时候她是想去的。
可六月八号她要开音乐会。
这场音乐会不是小事,这不但是她来维也纳的第一场个人音乐会,其中更是涉及到她这半学期以来的练习成果。
她希望这次音乐会可以成功举办,如果她在音乐会召开之际抽出四天的时间去美国,这势必会影响到她的个人状态。
时间太匆忙,来回旅途不短。
可何静的教育机构开业对她而言也绝不是小事。
她和秦键都不能被当作通常意义上的在校大学生看待,所以说没时间是否显得自己不太重视这件事。
她担心自己的不到场是否会埋下一些小问题。
譬如未来的家庭关系。
这个问题她不得不考虑进来,在经过米兰之行之后,她觉得自己不能再像以往那般我行我素的处理牵扯到家庭的问题。
毕竟未来她要生活在另一个大家庭里。
尤其是对于何静,她心中总有些小小的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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