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腾腾说道:“明日,亚父辞官归隐吧,孤可给亚父划一封地,封伯爵,保证亚父后半世无忧,颐养天年。”
比干也不打断,静静听完,问道:“可是大王觉得老臣做事不够用心?”
帝辛摇头:“非也。”
“可是大王觉得老臣年事渐高,不堪大任?”
帝辛再摇头:“非也。”
“那又是为什么?”
“为亚父今日造访姬昌事。”
“那只是正常拜访,又有何错?”
帝辛双目一凝,“亚父不是要那姬昌早日起兵吗?”
比干手中酒坛‘啪’一声掉落,酒水洒落一地,惊慌问道:“大王怎知此言?难道那姬昌?”
帝辛否认道:“不是那姬昌,具体孤为何知晓,亚父不需知道。”
只见比干双手无措,拿起筷子又放下,又拍开一坛酒,只喝了一口,将酒坛轻轻放下。
苦笑道:“老臣错了,错把大王与先帝相比,谁知大王比先帝强出百倍。”
帝辛问道:“亚父何出此言?”
比干似是放下了心中包袱,拿起酒坛狂喝一气,将酒坛重重顿在桌上。
长叹一声,“唉,老臣这一生,实在是个悲剧。”
帝辛心中吐槽,怎么不是餐具?不过也没有打断,静静聆听。
“老臣与先帝,一幼一长,一庶一嫡,老臣本该对大位不抱希望才是,可老臣,不甘心呐。
“自先帝登基,老臣就一直较劲,每日勤于政事,从不懈怠,为的,是想证明老臣比先帝强。”
提起酒坛再喝一口,比干继续说道:“老臣想过反叛,又不愿将大商朝搞乱,老臣想要干脆去了念想,又无法说服自己放弃。
“于是就想啊想,盼啊盼,盼着先帝犯错,以便证明老臣贤能,有时更是盼着先帝~早死,能够兄终弟及。
“一直盼到我们都老了,先帝老了,老臣也老了。”
又喝了一口,擦擦嘴,比干再次开口:“一直盼到了大王登基,老臣想,大王聪慧,自恃己能,还能不犯错?没想到大王刚一登基就给老臣来了一棒。
“那日老臣请大王大赦天下,大王坚决不允,第二天就拿出了治国十策,老臣就知道,自己等不了了。
“可是思来想去,老臣也不想反叛,不想将大商拱手让人,所以又是盼着,盼着大王犯错,盼着大王昏庸。
“大王,你说你要是个昏君多好,这样老臣就能心安理得的引那西公侯姬昌进朝歌,而不必像今天这样铤而走险。
“实在是,因为不想等了,也等不了了。
“老臣,就这样反反复复、犹犹豫豫的,在矛盾中过了一辈子。”
说完,比干眼角留出两滴泪来,也不知道是感概,是解脱,是悔恨,还是无奈。
帝辛听完,也是一阵沉默,人,都是复杂的。
说比干不忠,肯定不对,他对大商兢兢业业,无可挑剔。
像后世一样,夸他忠诚,乃至封为国神,帝辛觉的也不对。
至少从原纣王的角度说,他是不忠的,毕竟他引导武王伐纣,也是事实。
想了想,帝辛开口说道:“只要亚父能够保证再不与那姬昌联络,孤既往不咎。”
比干摆手,“谢过大王厚恩,不过还是算了,明日臣就告老,是真的老了,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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