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东家。”
“之后你率领的海盗仍旧由你统领,你且做出一副不满的样子便是,如何收束手下,如何驾驭他们,都是你的事,你在这方面比我擅长,只是这些人以后,除却零星几个,都不能委以重任,这便是代价。”
魏东河点头称是,对于魏东河而言,他素来杀伐果决,祖上传下来的统领兵法都告诉他不应当感情用事,海盗是最廉价的战力,而且并非正规军,他们的作战势力全凭血勇,这样的人要多少有多少不必在意他们的死活。
他原本还觉得少东家或多或少有几分妇人之仁,他没有不满,只是觉得隐隐不妥,但听了少东家这番话,已是知道其实这位年少的统领,比他想的更为全面和通透。
“明日登岛,你将人划分于一侧,驻地扎营,而后你挑选人手,以班,排,连为单位,按照特定人数将手下众人先编排在一处。”
陈闲解释了一下现代的军制,魏东河本就对此有所涉猎,几乎一点就透。
“虽然如今的濠镜已经成了一片白地,但百废俱兴,这个时候尤其不可出乱子。”陈闲在纸上涂涂画画。
魏东河领命正想离去。
陈闲忽然道:“东河,咱们主仆这么多年,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怪胎?”
魏东河停下了脚步,他笑眯眯地看着陈闲,没有话。
反倒是陈闲自顾自地道:“我确实有几分大伙儿口中的妇人之仁,我希望的是这场硬仗之下,大部分人都能妥善地,安稳地活下去,甚至不用每过着朝不保夕的海上劫掠生活,
那不是就和老祖宗那时候一样了吗?老祖宗手下万把的人,仍旧是每吃了上顿没下顿,商船越来越少,缉拿越来越多,他们还大无所谓,皇帝也当了,国也立了,仿佛这世上没有难不倒的事情,却是没看到每都有兄弟饿死,每都有兄弟们叛逃通担
他们都吃不饱饭,也不知道明自己能不能活得下去。”
魏东河静静地听着。
“所以最后什么都没剩下,几个溜须拍马的,曲意逢迎的,微微一撺掇,老祖宗就尾巴翘得半高,而后三宝太监什么,他便信了什么,最终落了个人头落地,全家老流放两广的境地,不冤。
真的不冤,偌大的树倒就倒,一口精气神,就那么没了,树上的猴子就像是下饺子一样全落在了海里,没一个,咱们杀回大明,把首领救回来吧。
一个都没有,全都顾着自己,能吃肉就跟着吃肉,不能了,换个门庭继续吃,所以陈祖义也好,王祖义也行,哪怕来个朱皇帝,能给他们一口饭吃,不必劳作就成了。
这就是老祖宗时代的海盗,看似强盛无比,实则软弱无力。我不是妇人之仁,我只不过,是在为自己谋划一个,更为稳妥的未来。”
陈闲对着图纸,仿佛陷入了长考。
“我要的是一支军队。”
魏东河忽然睁开了眸子,看着陈闲,似是若有所悟,他恭恭敬敬地冲着陈闲一拜。
“愿为东家效死力。”
陈闲笑了起来,他在图纸上画了两笔,而后道:“若是没有逐鹿下的气概,那便是连在海上都有几分家子气,明日这个时候,兵发濠镜,便以星星之火,燎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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