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事求是的说,刘邦也不想再揍下去了,只是早已骑虎难下。
开始来到帐外的时候,就见扈辄那厮在里面大放厥词,越听越生气,越想越觉得自己想成就点事业怎么就那么难呢?韩信那尊大神远在天边难请也就不提了,特么的连这种近在咫尺的小鬼也敢拿自己开涮,之后一怒之下竟不顾自己贪生怕死的风格,想也不想就一股脑地杀将上去了。
后来他惊觉了方才的冲动,心中正懊悔不已,却见无人上前对自己不利,想着扈辄最多挨几下闷棍,估计就会有人来劝阻,然后自己大发慈悲,放这帮孙子一马,彼此各找台阶,不再把事情闹大。
可后来他越打越顺手,而且还发现周围的魏卒居然全部都在发愣,似乎还沉浸在震惊中没缓过来。老刘马上意识到这是天赐良机,绝对不能错过,同样想到这一点的还有跟在身后的傅宽,于是心意相通的主从二人,携手在魏营中卷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反正一不作二不休,错过了今天这个良辰吉日,以后再想遇见这么好的机会就难了。加上汉营的人想收拾这群水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抱着不打白不打的想法,他们在魏军中肆意地宣泄着心中长期无法释怀的郁闷。
一群人就这么傻乎乎地立在旁边,哪怕已经缓过神来了,因为营砦的主事人正在棍棒下奋力求生,根本无暇下令,所以在没有得到上官命令的情况下,他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看见大棒挥来,除了躲避,什么也做不了,就这么一躲,在连锁效应下,顷刻间就乱套了,直接导致了全面奔逃的盛况。
“别跑,不要乱跑,都给老子站到一边去,告诉老子,扈辄那狗东西藏哪儿去了!”
不知挨了刘邦多少记大棒的扈辄,狼狈地混迹在乱军中,眼前末世般的场面让他感到止不住的眩晕,这还是自己认识了数十年的那个人间么?
完全无法想象,这人要疯魔到什么地步才会在知天命的岁数,仅仅靠着根小木棍,独自一人就敢进攻一万多久经沙场、杀人如麻的老兵。而到了最后竟然还能做到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特么还是我带的那支纵横大江南北的精锐吗?一万多人哪怕一个敢还手的都没有,这简直就是扈辄这一辈子所遇见过的最荒谬的事!
现实就是如此地充满讽刺,在刘邦、傅宽这对主从的默契配合下,偌大的魏营很快便成了处处鸡飞狗跳的所在。旁观的周、柴等人看明白当下的局面后,也都纷纷上前参战,以劝架之名,行公报私仇之实。
营砦里,魏军将卒一个接一个被揍得屁滚尿流,各寻出路逃生,再也无法掩护扈辄,最后,这位魏营大将就这么孤零零地出现在了汉营众人的面前。
……
“王上,您这也忙了大半天了,要不先去歇歇吧,这里就交给我们好了。”
在昏天黑地的一通乱战之后,刘邦到底上了年纪,有些支撑不住,正由亲随们搀扶着,在将领们的簇拥下,站在一片狼藉的魏军营砦里发号施令。
“老子身体好得很,这群入娘的水匪,竟敢如此羞辱老子,还要当老子爷爷,也配?老子生下来就没见过爷爷长什么样子!”刘邦拄着最后一根没折断的棒子,急赤白脸地喘着粗气,看着被集中看押的魏军一众喽啰兵,还有在面前五体投地、动都不敢动一下的扈辄,不由得有些语无伦次地呵斥道。
“王上,扈辄已经给收拾了,其他人都是听命行事的,略加小惩即可,不宜再多添死伤。”刚刚结束“战斗”的傅宽也随侍在身边,大概之前上演的一幕已经帮助其宣泄完毕,他也不再是那副郁结于心而几乎失去理智的模样,便冷静地劝说起来。
而相比之下更早恢复冷静的刘邦,闻言翻了个白眼,抬起手中的木棒,指着傅宽道:“你打架打得眼睛瞎了,还是脑子进水了,老子又不蠢,这玩意儿怎么杀人?你杀一个看看?”
“王上,至少看在现下大军都是友军的份上,得饶人处且饶人。”
刘邦擦了擦满头的大汗,扫了一眼面前这些惶恐不安的人,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大声嚷道:“便宜你们这群龟儿子了,今天若非傅宽将军帮你们说话,看寡人把不把你们的拉回关中修渠造路去!”
“王上仁慈!”看到刘邦这么捧自己,老实人傅宽也不得不难得地拍起领导马屁来。
“谢汉王开恩!”一众魏军将士纷纷跪下谢罪道。
对于体力早就已经消耗殆尽的刘邦而言,此时实在没有什么力气再去应付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了,于是享受完水匪们的顶礼膜拜后,便直截了当地道:“好了,这次虽说寡人大人有大量,不再多计较,但尔等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前方不定还有什么恶战等着大家,既然建成侯一直有派人联络尔等,你们就编入傅宽将军的先锋队列,祝你们早些见到建成侯的大军,话不多说,赶紧出发吧!”
一众魏卒面面相觑,无奈地叹了口气,便在傅宽的指挥下上路了,真觉得命中该有此一劫,怎么躲也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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