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难得的心情愉快,汉军众人不知不觉间已酣然入睡,其中,多日来衣不解带,一直未曾卸甲的傅宽睡得尤为死沉。
而在一片朦胧中,他走上了一条流光溢彩的宫城大道,然后沿着它步入了巍峨壮丽、万绿围绕,如天上仙宫一般的都城咸阳,与往日称兄道弟的周勃、灌婴、樊哙、柴武等人一起,拥戴汉王刘邦登基称帝。而他则在山呼万岁之后,和军中袍泽一起,受爵封侯,昭告天下,衣锦还乡!
可就在此时,大地忽然开始摇晃,冲天的火光四起,咸阳就如当初楚军进城后那样,在熊熊的烈焰中化为灰烬,在地动山摇中变成一片废墟。
“我的汉国,我的大汉……”
被噩梦祸害得不轻的傅宽在榻上不停地叫着,最后甚至开始大喊起来,然而四周似乎仍在地震山摇,无尽的黑暗降临,让他感到惶恐,濒临崩溃。
“傅宽,傅将军……”
黑夜里,好像有人在用力呼唤着他,大声狂呼着他的名字。
“将军醒醒,快醒醒……”
傅宽努力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轮圆月高高升起,星汉灿烂,原来只是一场噩梦,但耳畔还在呼啸着之前的喊声,像是从遥远的天外传来,却又清晰无比。
傅宽使尽全身的力气睁大双眼,忍受着大脑被细针反复刺穿一般的莫大痛苦,终于从梦中挣脱出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切,甚至可以一清二楚地瞧见面前之人的明眸,听到他们的呼唤,蓦然,傅宽仿佛觉得自己还没有走出方才的噩梦。
“醒了,将军他人醒了……”傅宽的耳畔传来了万分激动又略带几分惶然的声音:“周将军,傅将军醒过来了。”
“谢天谢地,总算活过来了,还以为被那帮水匪下了什么药呢!”一个爽朗的声音淡淡地道。
“不能怪他,那水匪头子的手段太特么阴险了,瞒着友军保存实力,光是这几天来的鏖战,就已经快把他们折磨死了,现在他能睁开眼已经算是奇迹了,那可恨的水匪!”
“本来还想让蛊逢大师出手解决钟离昧,现在怕是连灌婴他们也堪忧了。”
“谁知道他们这么下作?!连这种鸡鸣狗盗的手段都想得出来,他姓彭的好歹是一方诸侯,也不怕被天下英雄耻笑?”
“耻笑?呵呵,那群水怪还怕这个?他们跟楚军游斗了那么些年,正面开打过几回?就知道乘虚而入,姓彭的水匪头子也不知道从哪儿招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魑魅魍魉,一有便宜捡就冒出来了。”
“也怪啊,平时只听说他们在江河湖海里来去如风,没想到上了岸,竟然也能跑这么快,那脚力都要赶上老灌的骑营了!”
……
水匪?蛊逢?姓彭的?骑营?
正在被剧痛折磨得头疼欲裂的傅宽听着熟悉口音,以及令其难以置信的谈话内容,一股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并逐渐在脑中汇聚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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