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钰心中本就恼火,再一听苏赫出的这馊主意,自然更是怒目而视,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苏赫,把苏赫给盯得后背上的寒毛一下子就炸开了,赶忙便要跪地告饶。
可是这告饶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只见黄钰突然脸色一变,竟又笑了起来,神态可掬的说道。
“显奕啊,有你在,我心甚安!不过,你倘要是再聪慧些,我倒是会更省心点。”
苏赫被黄钰这么一夸,再这么一挖苦,顿时成了缩脖子的窝瓜,一时杵在原地尴尬的直挠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这伸义现在可不能杀,如今林忠这么一死,军中已是人心大乱,如果再有一员大将蒙难,不仅是军中,怕是义王那儿也不好说,会起疑心,到时恐怕会多生事端。”
此时的黄钰就如同一位邻家老翁,正在跟左右唠着家常,一时间竟没有了往日般,那趾高气昂的官场作派。
只是这份平淡里,眉梢上稍显忧愁,似乎有一股抹不去的阴霾。心中不免念起往日的举杯投壶,与他共患难的郑栾,还蒙着白罩头没有下葬。
而与他有提携之恩的林忠,也因他设计除掉叶蛮,落得个身首异处,虽然这计是他出的,这令也是他下的,但这一切尘埃落定,他反倒是惆怅起来。
就连他心心念念想要除掉的叶蛮,如今也下了狱,不日就要公开问斩,不提大业,单念旧情,心中还是唏嘘不已。
如果现在再除掉严廷,不说东义王会不会起疑心,但他的心中总归是不忍的。
“统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显奕,你不要总想着打打杀杀的,有时抛光养晦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这就叫不争而争。”
“哦。”
苏赫一知半解的应了声,但他是个粗人,哪有黄钰这般八面玲珑,根本想不明白这所谓的不争而争究竟是个什么法子。
见苏赫一脸的疑惑样,黄钰不免笑道:“显奕,我且问你,那蛮子一死,这军中何人军衔最高啊?”
“那自然是统领!”
“所以,只要那猪蛮子一死,我便是名正言顺的统领,他严廷要想绕过我统领全军,那就是痴人说梦。”
“那,那他会不会对统领不利?”
苏赫这话并不敢说的太过直白,于是拐弯抹角的问道着,毕竟他也怕惹了黄钰的怒头。
不利,怎么个不利?苏赫是担心,这严廷会像他们对付林忠那般对付他们,为了统领全军名正言顺,那肯定是要除掉黄钰这块绊脚石啊。
“这个你就放心吧,他就算是有那个心也得等那蛮子死了才行,我不在,何人敢问罪擎天力士?更何况,这军中还有五万那蛮子的旧部,他此时怕也是自顾不暇吧。”
与黄钰的成竹在胸不同,此时苏赫的心中却是惴惴不安,总觉得这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可是又说不上哪儿不对,沉眉凝目的看着地上,都忘了回应黄钰。
黄钰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苏赫与平日里的不同,颇为好奇的问道:“怎么了显奕?”
突然被黄钰这么一问,苏赫显然是吓了一跳,一时光顾着想了,都忘了黄钰还在他的身边呢,于是赶忙撩袍跪地,说道。
“统领,我总觉得此事不妥,不如我们趁着今夜,联络各部起兵,罢了严廷,杀了叶蛮,到时再把严廷推出去以谢军愤,让北路军的将士生撕了他。”
“你这不是胡闹嘛,严廷在军中声望极高,一旦透露出风声去,他振臂一呼,不仅会打草惊蛇,更会让我们被动,成为众矢之的。
如今大事将成,如若再生事端,惹了麻烦,岂不是功亏一篑。”
苏赫并不同意黄钰的意见,依旧是跪地不起,脑门紧贴着地面,咬着牙,声嘶力竭的说道。
“统领,只要我们出其不意,绑了严廷,再把他送到北路军,声称他下令杀了叶蛮,那北路军的人定然不会放过他,我们正好借此机会团结起东路人马,到时肯定全都以您马首是瞻。”
见苏赫依旧固执己见,黄钰的脸上则有些挂不住,脸色都一下子变了,语气里更是透着股上位者的威严,显然已经开始对苏赫的冒犯有些不满了。
“显奕,你休要在此说这等胡言乱语的话,该如何,我心里要比你清楚!”
“统领,这掌兵权者才能掌天下,如今严廷兵权在握,恐怕是夜长梦多啊。”
“苏赫,你够了!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忤逆我!”
黄钰顿时勃然大怒,两眼更是怒目圆睁,他本以为态度亲和点,能让两人之间变得更亲近些,毕竟如今他的心腹大将就剩下苏赫一人了。
可是偏偏这往日里对他言听计从的苏赫,今日不知为何却犯起了浑劲,反倒是蹬鼻子上脸,顶撞起来,如此一来,黄钰自然免不了怒意丛生。
苏赫见黄钰并不听他的劝告,无奈的闭上了眼睛,轻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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