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医本以为他寻到家中要来滋事,这时见他谦卑有加,更向自己道歉,大大出乎意料,语气也跟着缓和起来,道:“好说,好说。”
娄之英又道:“咱们从酒楼出来,访了本地朋友后才知神医之名,小子暗悔不该在神医面前班门弄斧,卖弄不成事小,耽搁了病人事大,于是跑回客栈再找那对兄妹,果然这二人是心疼银子,这才顺杆而,不肯让神医医治。我好说歹说,他们这才同意再度求诊神医,只是那男子病重行不动路,是以还得烦劳神医一趟,和我们一同去客栈诊病。”这番话是他先前和虞可娉商议好的,二人暗想此人家中不知有没什么帮手同党、机关埋伏,在此地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凶险,若能将他哄到外头,引在无人处把他制服审问当是不难,是以杜撰出这等话来。
李神医见他说的在情在理,又听他一口一个神医叫着,态度十分恳切,完全不见任何歹意,却也信了七八分,可不知怎地,心中总有一丝疑虑,他沉吟片刻,说道:“那兄妹二人虽然刻薄,但医者父母心,咱们行诊之人,总不成见死不救,我便再去一趟,两位先在此宽坐,我回内屋简略收拾便来。”起身离了客厅。
过了一盏茶功夫,李神医笑吟吟地走回,身后却跟着那开门的小厮,娄虞见他并未身背药箱,均颇感诧异,李神医道:“我这里有副增气补血的草药,正好可以拿给病人服用,只需熬制一炷香便好。先前小仆不知二位远道而来,只用些粗茶招待贵客,实在过于怠慢,我家有等的本地番茶,这便让他去换来,咱们喝好了茶,正好一起带着草药路。”吩咐小厮将几杯盘撤下。
不大一会,小厮重又端出一壶茶来,李神医亲自斟了两杯,果然香气四溢,不同之前的茶味嗅苦。李神医道:“这是湘江本地的安化番茶,别具一格,请二位尝尝。”娄之英端起茶杯,见汤色橙黄,香气纯正,确是佳品,只是香气中隐隐带有一丝茉莉之味,那可不大对头,急忙向虞可娉使了眼色,放下茶杯道:“此茶的是品,只是小子粗人一个,饮茶只为解渴,须等热茶凉了大口来喝才最过瘾。”虞可娉则将茶略微沾唇,旋即也放在了桌。
李神医脸微微变色,随口打了个哈哈,说道:“二位再等片刻,我去看看草药好了没有。”再度出了客厅。
娄之英道:“娉妹,茶水有些古怪,这人只怕已识破了咱们的本意,此地不宜久待,先走再说。”二人刚起身来到门口,忽听隆隆声响,不知什么重物落在了厅门之后,娄之英大急,双掌一挥,厅口木门被他掌力震碎,露出外面好大一块铁板来。娄之英掌力再催,双手重重击在铁板之,只听的咚咚声响,铁板却纹丝不动,二人情知不妙,虞可娉道:“走窗户。”话音未落,窗沿格楞楞巨响,一排铁栏杆应声落下,嵌进窗台之中。
娄之英暗叫糟糕,这人家中居然设有这等埋伏,看来远非一般神棍,不知在菠莲宗任了何等高职。他二人身没什么神兵利刃,只虞可娉身背了一柄普通腰刀,忙抽出来,在栏杆处连斩数下,直砍得铁栏杆斑痕累累,却半点用处也无,娄之英接过短刀,又刺在门口铁板之,可也只刺进去了半寸,他催动真力,却再难往前一步,突然吧嗒一声,腰刀被他内力压迫,已折成了两段。
只听窗外有人哈哈大笑道:“这铁门铁窗都是用等的精铁打造,铁门更是厚及半尺,哪里这么容易刺穿?四周墙面皆是大理岩石所筑,你便有通天神力,这下也插翅难逃了。”正是李神医的声音。
娄之英掷出断刀,将窗棱击破,见李神医正得意的望着自己,强压住心中怒火道:“我们是来请你去诊病的,并无歹意,神医此举何故?”
李神医道:“姓娄的,你还在这里装腔作势,七尊者说的没错,你们两个小鬼头诡计多端,最擅作伪,那两盏茶居然被你识破,害的老子第一次在家中动用机关,真是可恶至极!”
只听有人接口道:“我早说这小贼是什么再世仲景的门下,你想用麻药哄他当,只怕不能如愿,现下多好,来个瓮中捉鳖,岂不美哉?”娄之英侧身去看,见又有两人来到窗外,其中一人身穿紫袍,一张面皮也是红里透紫,满头满脸半根毛发也无,下唇却有两根獠牙翻在外,瞧来甚是渗人,正是菠莲宗的七尊者广剑凉。
娄之英登时心中雪亮,原来广剑凉正在李家,这位七尊者和自己朝面多次,更曾比武交手,适才李神医起疑回到里屋,此人定是和他说明了。自己几次破坏菠莲宗的“好事”,早已成了这鞋教的公敌,这番被困石屋,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虞可娉看到广剑凉身边那人穿着青袍,心念一动,说道:“原来是五尊者和七尊者在此,难怪要弄这么大的排场。”
那青袍汉子脸色一变,喝道:“你识得我?你怎知我是本宗五尊者?”
虞可娉道:“大尊者木归、二尊者张世宗、三尊者丁残云、四尊者文抒杨之下,便是你五尊者张胜了,你后面又有六尊者黎元贵、七尊者这位广剑凉广兄、八尊者曹茉,我怎么不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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