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德里没想到竟被个提辖羞辱了,他暴怒之下挥拳要打。提辖向后一退大喝一声:“你要做甚?”
正在埋尸的汉军听见自己长官大喊,纷纷从土坑里跳出冲过来,他们各持刀枪凶神恶煞般何瞪着耶律德里。他们都是刚刚砍了人头,身上的煞气极重,眼神里也全是凶光。耶律德里被这伙杀神一逼,不由后退两步。他看向远处自己麾下的上百名骑兵,只要他招手,那百名铁骑就会冲杀过来,将这群汉军踏成肉泥。
可是,过后呢?方才分明是有天使监督,是由涿州防御使亲审定案,自己闹将起来即使老爹出面怕是也难收拾。再说杀的又不是他耶律德里的部下,他可不会为乙室部的人出头。但他有办法整治汉军,有办法激怒乙室部的人。他一个小将军怎么能跟这伙汉军军士们冲突?
想到这些,耶律德里冷笑着甩甩手走了,他带走了百名铁骑,也带走了三具尸体和一个伤号。
提辖指挥着军士们很快将十五具契丹叫花兵的无头尸首埋了,然后遵照皮雄的将令,用叫花兵的长矛挑着他们的头也走了。皮雄命令提辖,将十五颗人头戳在涿州各大城门处,防御使衙门写出告示,警告路过的契丹兵不得骚扰百姓,否则这些人头就是下场。
院子外面已经安静下来,院子里面还是一片嬉闹。先是关小乙围着曾册跳来跳去,嘴里啧啧不停地赞着这身官服,嘴上说曾册哥哥穿上官服真威风,可总是伸手摸官服,摸乌纱帽。肖五子呵呵笑道:“我看小乙哥心思没在曾哥身上,倒是全放在官服上了。”
曾册也早看出他的心思,当即就脱了官服丢给关小乙:“你喜欢就拿去穿。”
关小乙惊得手捧官服,口水直流,眼睛全直了。肖五子逗他说:“你穿不穿,不穿我试试。”
那关小乙一听,立即把官服往身上就套,三下两下把自己打扮上了。他转着圈的问别人:“快看看,我穿上怎么样?”
曾册一看,卟哧一下就笑了,曾册身高体壮,骨架挺拔宽大,天生一个衣裳架子。再看那关小乙本来形容猥琐,身材瘦小枯干,脸上也是贼眉鼠眼,穿上那套官服,就跟马戏团里猴子穿上衣服般滑稽可笑。曾册算是客气的,只笑不说。肖五子可就不客气了,他戳着关小乙的鼻尖道:“天生一副贼骨头,你就是穿上皇袍也是个山大王。”
喜哥儿憨厚,只是摇着头说:“你穿衣服太肥了些。”
关小乙眨着眼说:“涿州城里有裁缝么,我去改瘦点。”
肖五子一听就急了,指着他骂道:“哥哥让你试试就算了,你还真打算自己穿么?这可是朝廷的官服,你私穿是要杀头的。”
关小乙一下泄了气,脱下官服说:“我就是觉得丝绸的衣裳滑溜光亮,穿上好看。”
曾册道:“这个好办,一会儿我们就进城,到城里你看上什么咱们买什么。”
关小乙的眼睛一下瞪大了,他原地一跳问:“真的?那我们现在就走。”
曾册道:“这里得收拾一下。”
那四名家丁听见,立即接口道:“不烦主家操心,我们四个在这里操持就是。”
曾册问:“今天天黑之前只要把门安上就行。”
四名家丁应了一声就开始出去忙伙了。曾册还惦记着赶快找回成快脚,于是让肖五子他们赶快收拾一下跟他进城回曾宅。他要先把关小乙和喜哥儿安置好。
四人走出大院门时,一股冲鼻的血腥味还没有散尽,提辖埋尸并没有留下坟头,但地面还残留着成片干涸的血。一向活泼的关小乙走出门时只朝那边看了一眼,人就打蔫儿了。喜哥儿的脸色也变白了。只管低头走路。曾册心想:尼玛,在自家院墙外面埋下这么多人,晚上也不知道他们老实不老实。别特么半夜出来吓唬人。
路上四个人话都少了很多,走到城门时,他们又看见了城门外的大道边用两根长矛戳着的两颗脑袋。脑袋上的帽子早没了,露出他们光溜溜的头顶,还有头顶周围的一圈长发。脑袋两眼圆瞪,呲牙咧嘴,面目十分可怕。曾册看见关小乙和喜哥儿的头都转向了一边,看也不敢看。倒是肖五子因为跟自己宰杀过也速,所以他倒是很好奇地看那两个脑袋。还问他:“哥,上面告示说的啥?”
曾册小声说:“警告鞑子不许骚扰百姓,再有犯法的就砍下脑袋来示众。”
肖五子惊异地问:“真的?鞑子这官府也办起人事来了?”
曾册心中也有些好奇,皮雄将那些鞑子统统杀掉颇出他的意外。后来他猜想可能是皮雄借着天使的威风下的毒手。现在他想想也不太合理。一个传旨的太监,即便得到皇上的宠信也不会影响到朝政的。皮雄杀掉这些人难道真的是为了涿州城的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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