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幽州之前曾册还在猜自己能不能见到辽国版的“吴三桂”高勋,结果人家高勋竟然这么赏他的脸召见。曾册心中还真有点小激动呢。
天才放亮,皮雄的人就赶到曾册的驻地,来人指导他的穿戴,教给他晋见的礼节和言行细节。曾册虽然挺反感这些繁文缛节,但一想到未来他要在这个时代的王公贵族之间合纵连横,日后少不了这些场合的应酬,所以学得还挺认真。辅导曾册的官吏也称赞他学得真快。
曾册骑马来到了南京留守府,官府大门前青石铺街,大门外两侧各立有两尊石狮子,怒目圆张,脚按绣球甚为威风。大门郎下两侧各立一柱,檐上悬吊两只硕大的圆形宫灯。大门廊檐下各有两名带刀侍卫站立。里面大门敞开着。早到的皮雄差人过来接上曾册一起朝里面走。
皮雄一路上给曾册介绍着高勋的好恶,称他喜爱人才,厌恶羞怯之辈,嘱咐曾册尽量自信,不要畏首畏尾。皮雄带他绕过了前堂,直接来到了后院。这里与前堂相比更加幽静。院子里的雪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院中央种的两株石榴树还围上了一层草帘子。一名中官见皮雄领人来了,做了个等候的手势就进门去了。不一刻那名中官就从书房的门里出来,朝二人招手道:“赵王有请。”
皮雄领着曾册拾步上了台阶,中官已挑起厚实的棉帘,二人哈腰钻了进去。皮雄抢上前一步躬身拱手道:“末将皮雄参见赵王千岁。”
曾册也按照刚刚学会的礼仪跟在皮雄身后躬身拱手道:“小民曾册拜见赵王千岁。”
只听见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都免礼,坐下说话。”
曾册这才敢直起身子,走到一旁的木椅旁侧身半坐,他始终头部微垂,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在曾册视野所及的范围内,这里水磨青石铺的地板,上面铺着厚厚的毛毯。家俱都是名贵的花梨,雕工也极其考究。屋子里肯定烧着两个以上的炭盆,室内温暖,空气馨香。
高勋沉默了一会儿,他一直在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见他穿着干净朴素,身材高挑,步履之间颇有力道,举手抬足便能看出是个习武之人。少年面色白晰透红,剑眉星目,鼻高且直,嘴大须少。进门以后目不旁视,从容镇定。刚才报名的时候嗓音高亮,中气十足。的确是个少见的从容少年。
高勋打量过后开口道:“曾册,抬起头来说话,你今年多大了?”
曾册这才敢抬头,眼睛视点盯在高勋的嘴巴处,从容答道:“回千岁,小民今年17周岁。”
高勋问:“皮雄说你造的那件宝物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华美之物,你是从何得来的?”
曾册答道:“回千岁,小民幼年时曾被一位道士相中,传了我不少道术。此物制作之法正是仙师所传。”
高勋微微点头道:“噢,你学会之后可曾为他人造过?”
曾册答:“回千岁,小民学会后从未向外人展示过。只是那天给皮将军造了个样品。”
高勋点头道:“这样好,这样好。你自幼跟道士修行,也学了不少仙家道术吧?”
曾册答:“回千岁,小民的确学了一些强身健体,除病延年的法子。至于其它占卜勘舆、降妖伏魔的仙术还未通门径。”
高勋听着手年捻胡须呵呵笑道:“皮雄说你少年英才,沉着干练,果然不假。小子,为王妃献宝,你成算有几成?”
曾册拱手说:“回千岁,若说人工,我有十成把握。若论天意,小民就不知了。”
高勋哈哈一笑道:“你这小子口气挺大。那就尽人力听天命吧。人家王妃的天命必定不差。”
曾册答:“千岁说的是,有千岁洪福,王妃天命,此次献宝必定于众宝物中拔得头筹。”
高勋这次才是真笑,他笑着指着曾册道:“这小子,很像老夫当年呢。”
皮雄立即拱手道:“千岁威武,他哪里及得?”
高勋笑着摆摆手说:“皮雄此言有误,自古英雄出少年。现今世上刀兵不息,朝廷内部纷争不断,世事不知会如何变化。只有识时务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我若像这小子一般年少,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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