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天亮时,曾册被客栈院里闹哄哄的声音吵醒了,他咒骂了几句想蒙住脑袋继续睡,可成快脚却突然扑上来用力摇晃他道:“院里全是辽军。”
成快脚这一嗓子把曾册当时就吓醒了,他顾不上穿衣就光着脚蹿到窗前向下看。只见客栈的里外全是辽军。曾册转身再向后窗扑过去,见外面街上也全是辽军。曾册才知客栈已经被包围了,如果此时就他一人,曾册可能立即翻上屋顶寻机逃脱。但身边的成快脚没有训练过不可能做到飞檐走壁。曾册一边快速穿着衣服一边嘱咐快脚说:“不要害怕,就是被抓住也不搭紧,都按我们之前说好的办就行。”
见曾册动作迅速,但神情并不慌张,成快脚的情绪也稳定下来。正在二人刚刚穿戴整齐,店小二就领着几名士卒来到了曾册他们房门外。店小二才叫了一声:“小官人……”
曾册就拉开了房门,一脸平静地问:“怎么啦,这里为何来了这么多官军呢?”
不待他的话音落地,一名粗壮的军汉手按在腰刀柄上,脸色冷峻道:“你叫曾册?”
曾册点头称是。
那军汉又问:“成快脚就是他?”
曾册又点下头。军汉道:“跟我们去趟衙门。”
曾册问:“请问找我等何事?”
军汉冷着脸道:“上官差遣,其余莫问。快些走吧。”
曾册见多说无用,就跟着这群军汉出了门,他和成快脚被押上了两辆马车。并非那种木栅栏的囚车,而是装着毡蓬的马车。马车没有拉他们去监狱,而是进到一所军营。曾册下车时快速环视了一眼,只见几排房子围成了一个大院。在大院的尽头有处院中院,大门处站立着两名士卒挺胸拔背,颇有些威武。军营的主路都被扫清,其余地方还都埋在雪中。
那些军汉没有停留,曾册只好跟着他们快步走进那所大院。
曾册他们被带进了一个大厅,厅里除了几个卫士和文书外,居中站着一汉一契丹两个人。那汉人穿着青色袍服,头戴乌纱。生得面皮发黄,粗眉圆眼,胡须浓黑,身材不高但很结实。一望便知是员武将。一旁的契丹人头戴皮帽,穿皮袍,面色发黑,长脸鹰眼,胡须卷曲。身材清瘦而挺拔,比汉人将军略高一截,神情也显出几分倨傲。
曾册才一进门就觉得汉人将军有些眼熟,他还来不及细想就听一旁卫士喝道:“跪下。”
曾册来的路上就发现这次并非抓捕,而是传唤。于是他上前唱了个肥诺道:“宋国行商曾册见过上官。”
契丹将军皱眉喝道:“你为何不跪?”
曾册仍旧拱手沉稳地说:“回上官的话,小可乃是宋人,应大辽国之邀前来贸易。若行叩拜之礼于礼不合。”
其实曾册也不知道所谓的“礼”是些什么,他只是不想给鞑子下跪胡乱找个借口。那契丹将军遭曾册抢白心中不悦,瞪起眼睛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礼法讲究?本将让你跪你就得跪?”
曾册仍是不紧不慢地道:“小可是合法商人,来此也未违犯辽法。请问二位上官是何方神圣,叫我等来有何事?”
曾册平时也不这么说话,今天拽文还想着来点外交范儿。
那契丹将军还要发作,被汉人将军拦了一下,他捻着胡须道:“本将是涿州防御史皮雄。这位是南府详稳司小将军耶律德里。”
皮雄一开口,曾册马上就从他的声音辩认出他就是昨晚截住他的将军,也就是没里安说过的那个将军。而这个契丹小将军就更不得了了,他居然姓耶律,居然姓耶律。这可是辽国皇族的姓氏。曾册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耶律德里。发现他实际上非常年轻,只是因为脸黑的缘故显得岁数大些罢了。
皮雄似笑非笑地望着曾册道:“本将今日叫你来是要查问一件事。你们进入辽国境内后,分成了两个商队。你带的是小商队。你的商队呢?”
皮雄话出口时,眼睛忽然暴出一股凌利的杀气来,耶律德里也瞪着他,好像随时就要扑上来的样子。
曾册脸色也是一变,梗起脖子盯着皮雄道:“我还想问你们呢,我到了辽国没多久就遇上劫匪。幸亏我们逃得快,不然的话性命就丢在劫匪手上了。我本想来官府告状,朋友劝我认倒霉算了,花钱买个教训便是,辽国这里遍地是劫匪,以后再也不能来这边做生意了。不单我不来,我还要劝大家都别来。来了安全没保障,性命都可能丢在辽国。”
曾册声情并茂的一场控诉倒把皮雄和耶律德里说得一时无语。就连大厅里的文书卫士们都听得有些发呆。
皮雄清了清嗓子问:“曾册,你能否说说当日情况,为何你们要与大队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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