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猎户听见立即队附和道:“小官人说的是呢,三碗酒下肚,一觉就能睡到太阳晒屁股呢。”
快脚问:“哥你喝吗?”
曾册摇摇头道:“汤喝多了,晚上起夜太冷。”
快脚道:“我也怕冷,我也不喝了。”
曾册气得踹了快脚一脚,快脚也不恼,抓起瓢来一口气喝了一瓢汤,抹抹嘴倒在洞壁角落里的干草堆中,很快就响起了鼾声。曾册讨个没趣,跟王猎户又扯了一阵闲篇也就昏沉入梦了。
第二天一早,他们果然都睡到了自然醒,只是不知外面是什么时辰了。王猎户推那木门时已觉吃力,好容易出门才看到险些被大雪封门了。不知是什么时候,大雪又下起来了。曾册他们吃过早饭便辞了猎户继续赶路。
山野之间天暗雪白,参差的雪花随风而落,填满了沟壑山川。远远近近看不出道路,曾册他们每一脚下去都是深深的雪窝。按照王猎户嘱咐的,二人捡山梁、高岗或是田梗走,尽量往东北向。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二人终于上了官道。
为了防止遇到辽军半路盘查,曾册和成快脚二人都持着宋国行商的路引,都是在拒马桥过关时统一发放的。曾册告诉快脚,如果辽国这边有人问起,就说商队被醉金刚那伙土匪打劫了时咱们就逃出来,以后的事情全然不知。曾册担心快脚是个憨厚的人,经不住考问,就一路上逼他背下说词,直到快脚倒背如流。曾册还不断突然袭击颠倒顺序盘问快脚。快脚被他训练得已经把真相忘了,只记住了曾册编出来的这套说词。
官道上虽然也是人迹皆无,但毕竟不用担心掉进山沟里,二人的行进速度也就快了不少。这回二人再遇上村庄也不停留,一路打听着一路紧赶路。因为二人不断演练审讯与反审讯,时间过得还挺快的,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涿州城外的榷场。
涿州这边的榷场实际上只是大路边的一大片空地,大小总有百亩以上。四周用大腿粗的木栅圈起。中间建有一片一片的房屋,可做库房和商人们的旅舍。榷场大门有官军的岗哨,周围也有零散的骑兵巡游。也许是因为没里安捣乱,外加上大雪天气所致,榷场门前十分冷清。榷场的一角圈着成群的牛羊,感觉动物比人多很多。榷场门口是杂乱的车辄和蹄印。
曾册他们身上有入境时的路引,注明了身份是行商。但曾册并没有进入榷场,他担心被那些车夫和力工认出,询问小商队的下落那样太危险。曾册的想法是对这里所有人封锁小商队的真实消息,他和快脚只以大商队成员的身份出现。曾册猜测,涿州这边已经得知了破庙那边的情况,按道理会加紧盘查,但从榷场的表面情况看辽军还未采取措施。
曾册不敢大意,带着快脚直接进了涿州城内,寻了个宽敞的客栈住了下来。曾册他们又去了平安镖局在涿州的驻地叫他们捎信给冯掌柜和胡运来,叫他们晚上有空来找。在城门关闭前,胡运来找到了客栈,一见面就问长问短。曾册装作非常伤心的样子说人和货都被劫了,他和快脚跑的及时,其余不知。
胡运来知道小商队装的都是些粗货,细货早都偷偷换到了大商队里,这是他们出发前就安排好的障眼法。但胡运来还是挺担心刘把头他们那些人的安危。曾册多了也不敢说,只好用“吉人自有天相”之类的话安慰他。胡运来是个心里不搁事的人,稍稍揪心一小下下就拉着曾册他们去吃酒。
涿州这边的酒肆与易州那边的基本上无甚差别,如果强说有的话,那就是易州的酒肆装饰得更加精致典雅,涿州这边的酒肆则更显粗犷豪放。胡运来也是第一次来辽国,第一次进涿州,少不了对涿州品头论足,语气之间多有讥讽之意。他那口正宗开封腔外加上鄙夷的表情还有夸张的腔调引来不少路人和店主们注目。
曾册一天前刚刚经历了一场契丹铁骑的团灭战斗,现下身处敌国,只想着低调低调再低调。可胡运来这货浑不知厉害,只图嘴上痛快,把个涿州城说得不如开封陋巷。境而涿州城不大,晚间亮着灯火的街市仅有两三条主街。胡运来最终选了个名叫“醉英楼”的酒家进去。店小二一眼就能看出胡运来富商公子的派头,殷勤地请他们上楼。
进了房间清静下来,曾册才问起胡家商队路上的情况。胡运来一直抱怨这场大雪下得不是时候,其实他们仅比曾册他们早了大半天才到。今晚冯掌柜他们仍在张罗榷场那边的生意,忙得实在脱不开身。胡运来说他们进榷场时,涿州官府的牙人就已经查过货了,明天他们就安排客商交易。他临来之前冯掌柜还要捎信给曾册,因为宋商来的少,这次他们的丝绸、茶叶之类的细货要比往年高一成半到两成。胡运来拍着胸脯叫曾册放心,冯掌柜肯定会把曾册的货出个好价钱。
接着胡运来问了曾册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曾册的细货卖出后是换成钱还是换成货带回去。这个问题曾册早就想清楚了。他要按照之前说的提成让胡家自行处理。镖局的佣金也等交易完成后立即交给平安镖局。
PS:求推荐,求收藏,求留言评论。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