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里安从别的商队吃下来的货物本身就很低,如果再半价出给他,那没里安岂不损失惨重?他为什么要做这种赔本的生意?
胡运来见曾册听到他的消息发呆,以为他被天大的好消息惊呆了。他上前摇晃着曾册道:“兄弟你没事吧?”
曾册问:“鞑子这么低的价钱都敢出货?我总觉得不对劲。”
胡运来撇着嘴道:“他不卖怎么办,谁叫他把别的商队都骗了,谁叫他把勘合弄丢了?他不答应低价本少才不会买呢。他们是走投无路,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曾册见冯掌柜乐呵呵的过来就问:“冯掌柜,你说鞑子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呀?”
胡运来一边听见说:“兄弟,我觉得你也太小心了。好容易谈成这么个好价钱,没听见你夸咱一句,反倒怀疑咱上了鞑子的当。哎,真没法说你。”
胡运来说完气得把脸扭到了一边,曾册这才意识到自己表现得的确不够圆满。于是他便笑着说:“胡兄威武霸气,鞑子自然不敢冒犯胡兄虎威。我只是担心鞑子明面上不敢惹你背地里给咱使坏。”
胡运来听了这番话,心里舒坦多了,他把嘴一撇道:“我看他敢。张总镖头说了,从易州城里出去一直到涿州榷场大门,中间出任何闪失都由他们镖局负担。平安镖局可是辽境里的第一镖局,谁敢捋张总镖头的虎须?”
冯掌柜见胡运来那副得意忘形的样子,就也跟着劝了一句道:“少东家,我们出门在外还是多加小心为妙。”
胡运来却不依不饶地说:“你们把鞑子看得太高了,他们现在还有什么办法?价钱让我压得死死的。验货由您带着家里的伙计,个个都是行家,不管是品质还是数量他都蒙不了咱。一旦付了款货物到手,咱就跟着平安镖局走就是了,还能有什么事?还那么小心做什么?”
曾册见跟他说不清楚,就拍着他的肩膀哄他道:“胡兄说的极是,兄弟从没经过大阵仗,心里没底。别的谢意咱先不说。我答应你路上肯定教你好玩的,让你在开封大杀四方。”
胡运来听了立即嘿嘿笑起来说:“兄弟,你教我那个手指操我每天都练,你要是教会了我掷骰子,以后你在开封的所有开销哥哥全包。”
打发走了胡运来曾册拉住冯掌柜,听他把交易的所有细节讲了一遍。曾册仍是那个问题:“鞑子为什么要做赔本的买卖?”
说实话,这个问题没有一个合理的答案,曾册就始终觉得自己头上悬着一把利剑随时都可能斩落。冯掌柜是多年的老江湖,他对曾册的怀疑非常认同,觉得没弄清鞑子的底牌他们就不能轻易离开易州。
跟着冯掌柜又把张大郎拒绝为曾册保镖的事说了一番。中午时分,冯掌柜他们刚刚跟没里安他们谈妥交易,下午就去找张大郎安排保镖押运。结果张大郎就盘问起曾册与这批货物的关系。胡运来和冯掌柜并没多想,就实话实说了。张大郎一听曾册的货要借胡家商队的平台一起去辽国,当即表示只负责胡家商队的保镖,曾册的货物他们概不负责。
胡运来和冯掌柜起初还以为是曾册那天大闹镖局的原因,一再向张大郎解释劝说,还说要拉着曾册去给张大郎赔罪。可张大郎一口咬定绝不变更。张大郎最后说:“想要知道原因,叫曾册自己一来找我。”
听了冯掌柜的转述,曾册觉得张大郎绝不是心胸狭窄那么简单,他对自己的这种态度也绝非爱面子的原因。他必须登门去问问张大郎到底因为什么不为他保镖。但是弄清没里安可能的阴谋还是先去见张大郎搞清楚他的想法,哪个更重要呢?曾册略一思忖就确定了顺序。
夜里,曾册和张三娘穿过灯火通明的大街走进了暗淡的巷子,又坐到了那条长板桌前。因为来得仓促,老板并没有准备好酒菜,正烧着通红的木柴烧汤炖菜。长桌上放了两盏小油灯,在跳动的灯光映照下,田乔的面目显得变幻不定。张三娘先开了口说:“先生,我兄弟刚刚听说城里来了个商队去辽国,他也没跟我们家里人商量,就跑到人家那边去报了名。我兄弟从来没出过远门,更没有去过辽国。我们想请先生指教指孝。要是太危险就不让他去了。”
田乔脸上多少带着几分的尴尬,他苦笑着对张三娘说:“田某愧对小娘子了,愧对小兄弟了。时运不济呀。”
张三娘连忙说:“先生千万别自责,我们来也没有其他的意思。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先生为我们的事跑了几趟,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
曾册也跟着说:“田兄言重了。像我等这样终日在家没甚交往,全靠田兄周全了。”
田乔苦笑道:“若是我的东家不出事,周全你只是一句话的事。可现在连我们东家都不能自保了,老夫也爱莫能助了。”
曾册道:“田兄先前开导小可,我已经受益颇深了。以后的事情还要田兄指路才是。”
说着,曾册端起酒碗开始敬田乔酒。曾册上次就发现,田乔酒量有限,话说的投机他会很快喝多。于是曾册就拣他爱听的说。张三娘跟曾册配合的天衣无缝,没有多久就把田乔灌得满面通红,身子摇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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