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急着辩解道:“谁乱说了。今天中午的时候有好多官军把客栈围了,里里外外搜检一遍。还叫老板伙计去过堂了。我中午路过时亲眼看见,官军凶得不让靠前。不许围观。”
那人道:“这也奇了,若是搜捕盗贼的话,应该是捕头差役们的事,怎的用上官军了?”
又有人凑过来说:“那还用说,这贼盗本领高强,寻常差役拿他不住呗。”
先前那人嘬着嘴道:“不是说那七个贼盗都捉住了么?难道捉错了?”
众人一起点头称是,接着他们就议论起那七名少年被冤枉的事情。这一晚整个赌坊里的人赌博时都三心二意的,倒都热衷于易州城这件大案。
今晚赌坊里只来了两个富人,张三娘叫曾册一起陪着玩。两个客人也都打听白天的事,张三娘坦然搪塞了。二人也把顺意客栈的事说了个七七八八。张三娘和曾册只当是听了个稀奇事,不时插嘴问东问西的。
兴许是官军搜检这里的事太离奇,或是赌徒们兴致都在盗窃大案上。他们秤兴而来想探个究竟,等见到一切如常兴致也就没那么高了。草草玩了一会儿,赌徒们就纷纷散去。经过昨晚一夜和白天的折腾,伙计们也都乏的很。还没到二更天张三娘叫早早地关门上板,打发众人歇息去了。张三娘回屋的时候给曾册使了个眼色,曾册暗暗点头。
等到赌坊里没了声息,曾册悄悄摸进了张三娘的房里。张三娘给曾册安排的房间就在她隔壁,她的房门也没栓上。曾册闪身进入,张三娘就起身将门拴好,用鎌点燃了一盏油灯,把灯芯调得很小。借助花生米大小的火苗,曾册发现窗帘已经被严实遮住。他刚走到榻前小凳前,张三娘就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她浑身轻微颤抖着,嘴里喃喃地道:“我害怕。”
张三娘的动作带起一阵微风,将如豆的灯火吹得晃动不已,几近熄灭。曾册被她突然一抱,身体不由僵住。
前世的在大学时有一位妖小的江南女友,在情感经验上他并不是一张白纸。作为学校里出名的魔术师,他的女粉丝很多,他也能感受到她们投来热辣辣的目光。但曾册因为家教的原因也因为他自律很严,自从跟女友确定了关系,他再未理会其他异性的表示。他们原本以为毕业后在一起工作,然后结婚生子,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过起柴米油盐的居家日子。然而,他们并没有被同一家企业录取,女友没找到适合的工作只得南下。二人这一分别,情感也随时间流逝越来越淡。
张三娘是曾册穿越过来以后第一个投入他怀抱的女人。曾册的这具身体显然还没有接触过异性的身体,反应僵硬而麻木,心脏狂跳,呼吸急促,嘴里发干。张三娘抱得很紧,曾册能感受到她身体在不停地颤抖,她的呼吸急促,温热的气息吹在曾册的脖颈上。曾册下意识地抬手轻抚着她的头发。轻声说道:“没事没事,一切都会过去的。”
曾册心里此时升起了愧疚之情,白天的事情出乎他的意料,他给张三娘一家带来了巨大的危险。联想到张三娘不幸的身世,还有她那两个孩子,曾册深怪自己行事莽撞,险些害了她一家人的性命。
只是片刻间,张三娘就松开了抱着他的双臂,抬首理了理蓬松的乱发。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曾册,她精神就瞬间崩塌了,再不复镇定从容,完全是受到过度惊吓后乍见亲人一般,她好想痛哭一场发泄内心的惶恐,她更盼着能得到曾册亲人般的抚慰。
但曾册镇定的反应让她很快清醒过来,她意识到曾册还是个半大孩子,她应该表现得更加理智坚强才对。张三娘倒了碗水放在曾册跟前的小桌上,然后不好意思地强作笑容说:“刚才有点惊慌,兄弟莫笑。”
曾册一脸欠疚地道:“我行事鲁莽,连累姐姐了。”
张三娘一扬眉毛道:“兄弟莫见外,我愿为你担当。”
曾册的心一下被感动了,眼前的女子才认识几日就愿意为他付出身家性命,若是前世的他必会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曾册抑制住汹涌而来的感情,低声说道:“我是恨那些贪官污吏,竟为了讨好鞑子冤枉那几个少年。我想做一次贼盗,好叫衙门放了那些人。没想到招来官军……”
张三娘劝慰道:“兄弟侠义心肠,姐姐支持你。只不过我没想到,你竟有这般本领。我想不出你是怎么做到的?”
于是曾册就把那天晚上他故意灌醉冯将军二人的事仔细说了一遍。他的想法就是让冯将军和没里安做他不在场的人证,这样谁都不会把他看成嫌疑人。只不过曾册还留了个心眼,没说自己是怎么打开门锁的。
张三娘出于好奇问得仔细,凡是说不清或不想说的,曾册都以自己会道术的借口搪塞过去。理清了曾册整个作案过程,张三娘的眼睛瞪得溜圆,眼前的少年竟如此心思缜密,她不由脱口问道:“先前的那些案子都是你做下的?”
曾册不置可否地端起碗来喝了口水。他再抬头看张三娘时,从她眼里看出了恐惧。曾册连忙分辨道:“我的手段都是对付鞑子时才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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