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咱们换个地方,如果你能进去,又何必非得在墙外干耗着,还是等这次的攻势逐渐平息下来,我再找那犟驴打一架,说不定打赢了他就放你进去了。”敖烈劝解到,如果姜平在这里待下去,不说这一时,自己离开之后让他独自留在这里等同送他去死。
而姜平似乎执意要这样做,敖烈也劝不住他。
一条暗河流正穿过城墙的下方,一条巨蛇在水中缓缓流动,而它的尖牙上滴下几滴漆黑的液体,混入了暗河之中,它吐着信子便再度离开去往下一截河道。
自暗河而上,树木掩映,铁匠的头子老刘正从水井里打水,今日的水一如既往地清凉,他取桶里的一勺水冲了冲身子,顿时神清气爽,在铁匠坊里劳作大半天,汗水几次浸湿了衣衫,他用扁担挑了两桶水朝回路走去,一路上并未觉得有什么异常,然而他的后背上隐隐有黑气缭绕。
取回了清水,他将两桶水灌入了水缸之中,高大的长城壁垒在正午之后会遮挡住南方的阳光,一大片地方都笼罩在城下的阴影之中。
“兄弟们,加紧功夫,明日的火油要准备好,切忌两种东西不要混在一起,要不然到时候出了岔子,烧不死那些东西。”老刘找了个石墩子坐下,看着一群满头大汗的人在房中装着火油桶,城墙上还有许多抛石机,这些工具都是匠人们做的。
年级稍小的学徒从水缸里单拎出一桶水来,然后给放了一个勺子在其中,这样他过路的时候才会房间里为了保持火油的流动性,特地在四个角落加了炭火,下午是外边儿比较冷的时候,他们加紧功夫,明天就能送出去。
长城上传信号是一个据点传给下一个据点,这样每个据点派出一个人送消息给下一个点,时间人力都不必耗费太大,而进攻防御的信号则由鼓声代为交传,雷雷的鼓声能够响彻一方,自然能让战场周围的据点听清。
“统领,今日白昼时晴空万里,而到了夜晚却有如此多的乌云,恐怕天色将会大变,我心里总有不祥的预感。”崇山的侍从在旁说道。
这个据点守卫一共有十三人,十人为一点,十个点为一个战线,若是一点遭遇集中的敌袭,后方将会以巨大的人员输送以最为迅速的动作将兵力补上,整个中州不知道有多少个点,正是这样的点如同血脉一样分布,才使得军令能够最快速度送达任意一个点,这就是机枢术,中州就是一片汪洋,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不像是表面上那样简单地用长城来防御。
崇山有些不屑地看着旷野,那些士卒轮替看守,以敲钟来表示换守的时间,而他则一直守在城墙上,稍感疲累便以打坐代替,保证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墙外的声息。
“怕什么,这半年以来妖族打到中州的边城久攻不下,已经竭力而衰了,数次的试探无果,怕是惧怕中山阁的那些老头们有什么除了机枢术之外杀手锏藏在手中准备在关键时刻反击,伤了它们的元气,它们都只不过是绣花枕头有什么好怕的。”崇山淡然地说道,他倒是有三分实力,不惧怕普通的魔兽,而且城墙下还有特殊的机关,一旦触动,露出地底下的刚刺,能够戳穿那些家伙的身体,到时候满坑都是野兽的尸身。
夜里十分静谧,姜平与敖烈躺在旷野处休息,这里静悄悄的,连只蚂蚁也看不见。
夜里漆黑,敖烈点燃篝火,树下的枯枝众多,稍微捡拾就能堆起一堆柴禾来。
但周围找不见什么吃的,敖烈只能和姜平干瞪眼,独自咕噜噜地叫着。
“拿,这还有些野果子,幸亏我平日装了些在乾坤袋里,总算有应急的时候。”敖烈从兜里拿出两个果子,将其中一个抛给了姜平。
这果子倒是放了一段时间,敖烈一口咬下去味道有些怪异,当他正准备吐出的时候,却看见姜平一口一口啃着,面无表情。
他转念一想,姜平都能吃下去,自己如果还计较果子新不新鲜,倒显得太矫情了。
“我说,咱们要不偷偷溜进去吧,一定还有别的路,要不然从其他地方悄悄趁黑摸进去。”敖烈一边吃着手里的果子,一边说道。
姜平倚在树上,两眼望着夜空:“现在是战时,想要找到我的舅舅何其困难,中州之大,只怕超出我的想象,这样的据点在中州之内一定还有,我无法自证身份,对于中州来说永远都不会被接纳,若是我能够让崇山承认我人族的身份,就能够同理得到其他人的认可。”
夜里的林中传来细细的声响,似乎是蝉鸣鸟叫。
敖烈倒也不注意这些,反正只要不是什么九头狮子等正统的妖怪出现,凡是他能打过的都不是问题,凡是他打不过的,都能跑过。
“你就这么相信那头犟驴肯信你,我觉得他是在把你当猴耍,再说了,他一个人这样鄙薄,不代表别人都和他一样,兴许有人认识你的舅舅也说不定。”
两人在城外看着修筑城墙的囚犯,有些人时不时会望向这里,眼中充满了复杂的神色,或许是他们很久没有像敖烈和姜平那样自由地躺在地上睡大觉,或许是他们惊异于二人的身份,既不是城内人,也不是妖族,人族在这一片万顷森林竟然能到长城下,还是两个小孩儿,绝对不简单。
“太晚了!”一个囚犯喊道,“大半夜的,我们没衣服穿,冻死了都要。”
这一声抱怨倒也合情合理,到了晚上,这里的冷风刮过,囚犯们穿的是单衣,凉意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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