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之中有不少惊疑声传出,一方公侯与一方神候哪个都是地位尊贵,今日竟然为了一个少年剑拔弩张,大有出手之意。他们曾经听说过有人能够掷出百步飞剑取人项上人头,殊不知真正的修士能够使出更大的神通,动辄遮蔽天日,勾动天精,能够移石搬山,大能者如中山阁的训言,移山填海,上天入地。
叶吴手中暗自结印,俗言多云虚张声势是这些大人的常态,他们顾忌争斗付出的代价,可是叶吴不同,他为姜平夺回天命已经耗费了太多的心血。
“我要保住他的命,天也收不走!”叶吴手中的指诀结成,乌云蔽城,黑云蔽日,整片天都被遮住了。
“你不怕遭天谴吗?”上官宏沉声道。
“若天只会处罚悖逆者,那天运也不会永昌了!”叶吴郑重道。
两者间气息猛然交错,上官朗光是处在周围便觉得心口一闷,喉咙之中似乎有股腥甜即将涌出。
“你可以带他走!”上官宏朗声道,这话音让周围的所有人都能听见。
就在这话语刚出的时刻,上官朗感觉仿若压在身上的千钧之力一下子卸掉。
他三步并两步冲到上官宏身前,神情已然不镇定:“父亲,他们背着人命,今日若是放归山林等同放虎归山,他日若是借机扰乱我南荒大局,恐怕后果不可估量,况且就在昨日,府内的陨星已被盗走,我想这两件事不无关系。”
上官朗想到过上官宏会暂时收手,没想到尽然如此干脆。
上官宏将眼光收转,没有因为上官朗的言语而动摇,他闭上双目,深深呼出一口气。
“若是杀人偿命,要偿命的何止他一人。”
上官宏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上官朗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他低头不语,刑场之中只剩下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南荒殿的一处庭院。
南荒殿处于淄城西二十里的高山之上,上官宏并未为难两人,反而在自己的住处之中安排了姜平与叶吴二人的歇脚地。
在二人入住之时,上官宏说过二人在此案尚未定论时无法离开南荒,还需要让事情真相大白。
姜平除了在刑场之中对叶吴说过一句之外,再无其他的语言,他对于姜一凡丧生一事触动极深。为此叶吴将姜一凡的尸身从城楼前取下,带着姜平将他安葬在了天声庙。
“有一天我也会离你而去,有些事你终究要独自承担!”叶吴从未语重心长地与姜平说过这样的话,在姜平的记忆之中,叶吴永远都是那个一人独占在高山之巅,孑然于世俗的人。
“是我的错,我给大家带来了灾难!”姜平将所有事都归结到自身,“他们早就知道了,应该将我放到山林里自生自灭,和那些野兽一样。”
叶吴看着姜平稚嫩的面容,一语不发,他轻轻抚摸着姜平的头发,这个孩子孤独得仿佛与谁都有着一层不可触摸的隔阂。
他很想用“道”来开导,来引领姜平,可是他知道但凡一个人必要经历的,都是他的命数,有的人永远都在和天斗,却也逃不出天命的掌控,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即便是一方的神候,在四海八荒之中也不过是个漏了漏面的毛头小子,在那些巨挚面前,他渺小不堪。
两个人在修为上虽是云泥之别,但在此时都有同样的命运。
姜平不能救下爷爷,叶吴当初只能眼睁睁看着妹妹离开。
“从今以后你跟着我修行,我会带你到南极万年冰寒之地去。”叶吴看着渐渐睡去的姜平道。
在淄城之中,灯火渐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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