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立宇文邕的主意已定,宇文护目送叱奴太妃的驮车远去,回过身来,恭敬地对宇文邕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请陛下移驾大德殿,待臣召集群臣,与于宫伯当众宣读先帝遗诏后,陛下即可早登大宝,主持朝政了。”
宇文邕本能地摆手推辞道:“不可,不可。我方才执意要进宫,只为见大哥一面,并非为了别的……”
于翼见宇文护表示愿意奉遗诏拥立宇文邕为君,暗自松下一口气来,急忙走上前来冲宇文邕躬身一礼,说道:“晋公与臣同受诏命,不敢隐匿不宣,还望陛下成全臣下的这番忠心。”
宇文邕见再难推辞得脱,遂拱手冲宇文护和于翼说道:“能否容我先到延寿殿去见大哥一面,尔后再到大德殿去见群臣?”
“陛下既如此说,就请于宫伯陪同陛下到延寿殿去,臣这就派人去传唤群臣,在大德殿候驾。”宇文护顺便卖了个人情给于翼,见宇文邕点头无话,遂转身走了。
宇文邕在于翼的陪同下走进长安宫,回头见左右无人,便压低了声音问道:“于宫伯,请务必据实相告,大哥何以会突然驾崩?”
于翼倏地一惊,急欲退后两步,跪倒作答,却被宇文邕死死地拉住了,只得答道:“臣与晋公得到传唤,赶到延寿殿时,陛下已经危在旦夕了,强撑着一口气向臣等二人口授了遗诏就……事后,经御医院的七八位御医仔细验看,得出的结论确系心疾骤发,经脉不畅而亡。”
“大哥年尚不过三旬,既说是心疾突发而亡,为何以往从没听御医院的御医说起过,大哥患有此疾?”宇文邕对于翼的答复很不满意,两眼直盯着他问道。
“据御医们说,或许是因为陛下连日来操劳过度,心经不堪重负,以致骤发心疾,此症若不发做,是极难透过脉象诊号得出的。”于翼也曾向御医们提出过类似的问题,此时如实向宇文邕转述道。
他因猜料到宇文邕一定还有问题要问自己,遂提示他脚下别停,以防引起注意,边陪着他朝延寿殿的方向走着,边主动向他继续介绍着情况:“晋公以臣职掌禁宫宿卫,于陛下驾崩后即命臣率人驻守延寿殿,查问相关人等。经对每一个在延寿殿当差的宦者、侍女反复盘问,至今尚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说到此处,于翼略一停顿,又补充道:“臣曾疑心陛下生前饮食之中被人做了手脚,为此曾亲自询问过相关人等。据说,陛下自昨晚吃过一盅饴膏之后,直至心疾骤发,都是在批阅奏章,期间粒米未沾。为此,臣特地命人找来盛放过饴膏的碗盅,用银针仔细探视过,也没有发现沾过毒的痕迹。”
宇文邕长舒了一口气,眼见停放武成皇帝棺椁的延寿殿就在前面不远了,遂向于翼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于宫伯,今日宫内出事后,你为何要悄悄派人来我府中传信?又据何判断事情会起变化?”
于翼脱口答道:“陛下驾崩实属意外,为大周江山社稷考虑,臣不得不预做安排,以防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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