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上传,求推荐,评论)麟趾殿院门外停着一辆轿厢漆得崭新锃亮的驮车。宇文邕不待王轨伸手来扶,迈步登上驮车,一把掀开了轿帘。
轿厢里果然坐的是他的夫人李娥姿。
“四郎,快进来坐。”李娥姿年纪要比宇文邕大约十岁,上宽下窄的一张瓜子脸上眉目宛然,颇有几分江南女子的柔媚,边欠身招呼着夫君坐到自己身边来,边冲驾车的仆从吩咐道,“到母妃那儿去。”
“母妃怎么了?”宇文邕登上驮车,看到车上坐的确是夫人李娥姿时,脸色就不禁一滞,听到这话,急忙向李娥姿问道。
“啊,啊,母妃身边的缨络才来府中传信,说是母妃今早起来被了风,身子有些不爽,叫咱们一同瞧瞧去。”李娥姿躲闪着宇文邕的目光,强笑着答道。
“不对。今早我是辰时已过才出的门,记得当时还是晴好无风的天气。母妃怎么可能是一早起来就被了风呢?”宇文邕似乎觉察到了李娥姿神色有异,微微摇着头质疑道,“再者,以往母妃染恙,身边最离不开的人便是缨络,母妃又怎么会派她来府中给咱们带信?夫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呀?”
或许是神经一直紧绷着的缘故,李娥姿面对夫君的接连质疑,不免慌了神,一时间再难找出合适的理由来圆谎。她拉开身边的轿帘冲外面瞅瞅,见驮车已经驶过了长安宫,这才以手抚胸,稳了稳心神,声音颤抖着向宇文邕道出了实情:
“妾身也是迫于事态紧急,万不得已才虚言相欺。大约在半个时辰前,于宫伯突然派人来府中传信说,圣上他……今日在延寿殿驾崩了……”
“你说什么?!这决不可能!”李娥姿话未说完,宇文邕已“呯”地一声死死攥住了她的手,两眼紧盯着她叫道,“就在昨日,大哥还兴致勃勃地召我进宫商议兴师东伐的事,今天怎么可能……”
李娥姿感觉手腕就要被宇文邕拧断了,用力挣了两挣,哪挣得动半分,只得带着哭腔说道:“这样天大的事,妾身怎敢妄言?非止如此,于宫伯派来的人还对妾身言道:陛下驾崩前留下遗诏,将帝位传给了你,要你早做准备,以防事情有变……”
宇文邕愤然甩开夫人的手,大声冲外命令道:“掉头,立即赶往长安宫!”
“四郎,千万不能去呀!”李娥姿猛扑向前,用身体挡在了轿厢的门口,嘶哑着声音劝止夫君道,“妾身接到传信后,反复思量,觉得这个皇帝你做不得的,这才来找你一同去求母妃她老人家做主的呀!”
“你,你敢阻拦我去见大哥最后一面?!闪开!”宇文邕血贯瞳仁,霍地拔出腰间佩剑,一道寒光指向李娥姿,厉声断喝道。
利剑出鞘的一霎那,李娥姿纤弱的身躯略微瑟缩了一下,然而随即,她便迎着剑锋挺直了胸膛,毅然决然地说道:“四郎,请恕妾身不能从命了。”
宇文邕深知以夫人绵中带钢的性格,是决不会被自己轻易吓倒退缩的,因此在拔剑出鞘的同时已然想好了抽身之法,趁李娥姿一个不备,陡然奋力挥剑横扫,竟然在木制的轿厢壁上划出了个一尺来长的口子,随后飞起一脚,将厢壁踹出个大洞来,纵身从洞口跃下了驮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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