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煞有介事的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动作细微的点了点头,叹声说:“蒙律师啊,好单纯。”
千卿也点头:“恩,学法律的通常不知道小道消息。”
蒙绘:“小道消息!?”
“恩,小道消息。”怀安点头。
“那、那――”
“所以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齐桥安静的坐在一边喝茶。
怀安早早抿了口,说了句好烫。
千卿端好甜点,也走过来,听见怀安说话,嗨了一声:“来者是客。”
怀安说:“行,那侍候着吧。”
千卿把剩下一杯茶端起来,脸上笑笑,不动声色的温柔沉默。
三坐一站三杯茶,蒙绘也是后知后觉,直到最后布袋在门外急得汪汪直叫,她才慢慢的顿悟,客气有时是生疏,逐客令也可以被下的寂静无声。
她有些僵硬,走了两步,到沙发上拿了包,再僵硬的说了两句,一声再见后也就出去了。
小布袋撒着欢往千卿脚上扑,怀安在沙发上瘫着,半闭着眼看,唇角慢慢弯成花瓣的模样。
千卿抱着小狗,回头说:“那位可能以后是我自家人呢。”
齐桥笑了下:“那你还埋汰她?”
“谁让她没占理。”
“那你怎么不去当法官呢?”
“我当法官就不要监狱了,全毙,以后你们走哪都是坟包,吓不死。”
怀安把手臂支在沙发上,架过来点上嘴唇,听见千卿这话也笑出了声,说:“六亲不认啊?那你儿子上呢?”
“他上啊?他上之前我就给他弄死了,告上法庭丢死人了都。”
“……成。”
齐桥忽然一愣,蹦出一句:“那官司呢?你们打算怎么办?”
怀安把头低下去,轻轻用拇指磨砂着茶杯边缘,眼睑处睫毛轻轻扫过的触觉微小而清晰,她无厘头的想,这么多天,自己的睫毛都养长了啊?
齐桥和千卿在一边兀自交谈:
“不是已经找过楼锬了吗?怎么律师还是找来了?”
“老将军作风刚正,眼睛里容不得这些沙子。”
“那你没说人家说明情况吗――”
千卿瞪眼打断:“当然都说了!你能想到的我还能想不到吗?”
齐桥立马双手抱拳往后缩,识相告退。
千卿眼神清明,她嗅着鼻尖清淡的茶香,好一会儿,道:“既然是不容沙子,肯定是什么沙子都不容,他不会帮忙,也绝对不会帮倒忙,放心。”
一句放心,像装了定位器的白羽箭,嗖一下,准确且迅速的射进怀安的心。
她抬起头,目光柔和的看向千卿,好一会儿,笑了笑,又低下头去。
我们总爱说废话。
病人康复出院后一声身体好了吗?
苹果落完后问句今年没收成了吧?
蝗虫飞来后担忧麦子又要遭殃了?
得人帮助后再去问:“是你帮了我?你曾帮过我?你为我找了谁谁谁吗?”
很多时候,谢谢根本没有意义。
对怀安来说,她已经不知道该在这一刻说些什么。
齐桥站起来,捏起一颗蛋挞,声音寥远像被拉长的柔软轨道,怀安听见他朦胧的声音在自己耳边飘荡:
“蛋挞啊,有些焦了。”
“有些焦了……”
“……焦了。”
她闭上眼,胸中平静的喘起粗气,无数浩渺烟波,平地而起。
怀安无处可去。
“吃饭了吗。”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