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南京很舒适,从阳光到空气,再到身边的一草一木。
院门没锁,怀安站在院中心,四处张望。
这院子很古朴,木门,木窗,飞檐,朱色门柱。院子里种着一排香樟,几棵梧桐,还有很多莫名的她没见过的花朵正盛开着。
多好的地方,日光温暖,落叶满地。
齐桥从她身后走过来:“我给你装修了一间工作室,起居在二楼,装修风格从简,如果看过之后不喜欢,我再找人改。”
怀安顿了顿,工作室。他跟她说工作室。
怀安淡淡的笑了笑:“齐总,恕我直言,怀安何德何能呢?”
她不为所动,或者不愿相信。
齐桥笑一下,早有预感。
他直截了当的跟她说:“怀安,很多社会底层的人被生活压迫着,不是因为他们没有本事,而是因为他们没有机遇,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更幸运――”
“所以你想说你就是我的机遇?”
怀安语气不善,她过于反常的粗鲁让齐桥意外。
他想过以怀安的自尊会对他的行为略表微词,但起码那应该是礼貌的。
怀安转了个身,整个院落都在她眼中打转,她指着这一切:“齐桥,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真的很伟大?无私奉献,助人为乐?”
“你以为你把我迁到梦想的门口让我推开门进去了,就是帮我了是吗?”
“我现在要做什么?对你感激涕零还是从此为你做牛做马或者脱光了躺到你床上去以示感激吗!”
怀安胸口起伏,怒气在她胸中冲撞,她突然看到自己和齐桥身上的标签,穷、富;蝼蚁、成功者。
怀安心中冷笑,口中一字一顿:“齐桥,你想错了,我会终身恨你,因此刻被你无形践踏的,我的自尊!”
她转身就走,撞开齐桥的肩膀,怒气冲冲。
她可以贫穷,可以被欺负,但她不能被看低;
她可以丑陋,可以平庸,但她不能卑贱。
齐桥冷冷的喊住她,温和的面孔被怀安的火气燎烧不见。
“你觉得我轻视你?”他转过身,看着她的背影,这样问。
怀安站在原地嗤笑。她回过头看着齐桥的眼睛,一只手戳自己的胸口:“你没有吗?齐桥?你敢说你没有吗?!”
“对,我轻视你。”齐桥笑容寡淡,眼神尖锐无比,像要划破怀安的肌肤:“怀安你知道吗,我跟你在病房里说那些话的时候,我觉得你是一颗蒙尘的明珠,你很坚强,也有想法,我看得出你不想做那种挣扎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你想成功,你也渴望赢。”
阳光在香樟和梧桐的缝隙里跳跃,褐色的土地上放映着一幅幅斑驳的剪影。空气里混着清新的草木香气,它们穿过怀安的发丝和衣领,带来齐桥淡漠的话语。
“我以为你起码是聪明的,却没想到你和大街上那些虚荣的女人一样,到哪里都带着可笑的自尊。”
“怀安,我不知道你信不信命,但我想告诉你,这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有些人好运,遇到了可以助他成功的契机,于是青云直上;有些人,却终身不幸,即使德艺双馨,依然碌碌无为。”
“你可以恨我,但不应是为我今日的行为践踏了你所谓的自尊。我允许你恨我,是因为我只承担往后你的成功里那些会为人所利用的点。”
“怀安,你不是孩子,你应该用理智的头脑思考,然后给出自己内心里最需要的答案,而不是一时热血上涌,立即怒吼咆哮。”
齐桥顿了顿,然后抬步往她走去。此时此刻,两个同样怒火中烧的人都明白彼此需要冷静。
齐桥看着女人小巧的发顶,白色的纹路,黑丝抽茧般漂亮的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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