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是一个突飞猛进的季节。一切都在肆无忌惮地疯长,尤其是那夏天的绿色,又浓又深,霸占得漫山遍野,虽然是映衬着花朵,但事实上却是绿肥红瘦。雨后林笋一夜冒出大地,竹子快速成长,关节胀得直响,林间的参天大树又增加了一圈年轮。
地上的残枝落叶还有些潮湿,脚踩上去会有吱吱的闷响声。
言之青看着走在前边的祁皓川,有些摸不着头脑。
今天是到逸王府诊脉的日子,言之青赶了个一大早,脚还没踏进逸王府,迎面就看到祁皓川一身简装的走出内院,吩咐祁宁备好马车,拉起言之青就上了车。
一路上这个富贵王爷悠哉悠哉的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一句话也没有说,仿佛拉上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空气。
在太医院连续忙活了六日的言之青有些疲惫,见身边的人久久不做声自己便也学着闭目养神起来。
马车行了许久后车轮一顿,停了下来。
言之青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眼,见祁皓川整理了一下坐的有些皱了的衣服准备下车,便也有样学样的跟着下了马车。
清晨的日头还不太大,又走在林间,徐徐的微风吹散了空气中的炎热。
走到林中的一处凉亭,祁皓川停了下来,回头看向言之青。
他不说话,还是那么安静,深色的瞳孔如黑夜般宁静与神秘,里面透出的光让人捉摸不透,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眼睛里闪着点点的,碎碎的流光,就这样静静的打量着身边的言之青。
言之青被祁皓川盯的有些不自在,便主动的找起了话题。
“王爷,今日这是?”言之青避开了祁皓川的眼神,小声问道。
“言大夫,这身男装穿着方便吗?”祁皓川继续盯着言之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言之青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冷汗直出,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眼前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暗想:自己前几日的感觉是对的,这个人果然识破了自己的女儿身。
“王爷既然识破了之青的女儿身,要杀要刮任凭处置。”言之青一字一句的,说的极慢。
“只不过师父和予青堂的一众师兄弟都不知之青的真实身份和所作所为,一切欺君的行为都是之青一人所为,望王爷高抬贵手,放过予青堂的一众无辜的人。”言之青盯着祁皓川认真的说道。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大胆直白的直视祁皓川的眼睛,昔日里唯唯诺诺的言之青此时眼神异常坚定明亮,这么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向着除了师父以外的人坦诚自己的身份,但出乎言之青意料的是,竟然没有想象中那份灭顶之灾的压力,反倒是多了几分放松和释然。
是时候做个了断了,言之青心底发出一声长叹。
祁皓川看着眼前视死如归的一张小脸,没忍住,嗤的一声笑出了声儿。
言之青看着眼前笑容明亮的祁皓川,愣了神。
不是没看他笑过,只不过这次,也……太没有……形象了……吧
言之青心里想着,难不成快死了,连老天爷也可怜她,让她死之前看看别人没见过的景象,比如这个京城第一潇洒王爷的不同寻常的……嗯……嘲笑?
“言大夫可是本王的救命恩人,谁敢让你死?”祁皓川停了笑,正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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