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活下来的Servant们为了谋求大圣杯而在互相厮杀中毙命,爱因兹贝伦的Master也因为被卷入那场惨烈的魔术战中而死亡了。
爱因兹贝伦死亡,远坂和玛奇里选择了撤退——结果,战场上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幸存者中,其中一人的名字叫做言峰璃正。身为圣堂教会神父的他亲眼目睹了英雄们以完全出乎意料的形式展开惨烈战斗,作为第三次圣杯战争的监督官而被派遣至此。
明明应该只有不足二十岁的年纪,但那仿佛饱受了世间一切苦行般的容貌却会让人联想到雕刻在岩壁上的人面像。那筋骨隆隆的姿态,看起来就像一座城堡。
眼神有如剃刀一般纤细锐利,闪烁着炯炯的光芒。与其说是神父,倒不如说是武艺高强的格斗家或者是身经百战的佣兵更合适。
“——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呢?”
言峰璃正以稍显紧张的表情向伫立在身旁的少年提问道。那是一种近似于喜剧的状况。无论是年龄还是体格都远胜于对方的男人,竟然向一名少年摆出卑躬屈膝的态度。
……当然,只要是知道少年的真面目的圣职者,不管是谁都应该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他提问的对象,是诞生于江户时代最接近圣人的奇迹般存在的少年。即使外表只是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少年,以相应的礼节和态度跟他说话也可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大圣杯已经被夺走了,不管怎么说,要赤手空拳地夺回来也是不可能的吧。”
少年一边注视着已经变得空空如也的洞窟一边沉声说道。尽管大圣杯被夺走,Master也早已死亡——少年却依然没有消灭。他和爱因兹贝伦的因果线已经被切断,但少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危机感。
如今,少年的肉体已经变为确实的存在扎根于大地之上。触碰到大圣杯的他,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实现了“重获肉身”。从这个意义上说,即使认为第三次圣杯战争以他的胜利告终也不为过。
“既然Master已经死亡,现在的我就只拥有相当于极普通的人类的力量。所以,对圣杯的追踪也只有放弃了。”
“噢……那么,既然如此——”
“璃正大人,你之前跟我说,你曾经为了通过苦行达到大彻大悟的境界而旅行。那么,我也去旅行看看好了。”
“那样也很好。尽管微不足道,我也会略尽绵薄之力提供协助的。”
要旅行就必须做好一些准备。比如说身份,还有资金。言峰璃正并没有任何吝啬钱财的想法。况且如果这样做能使得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神——最终却迎来悲剧结局的天草四郎时贞得到什么新的收获,他甚至非常乐意把自己的一切都舍弃掉。
改变了名字,获得了身份。成为了璃正的养子的他,正如他所宣言的那样开始在世界各地旅行。但是,只有一件事他并没有告诉自己的养父。
——天草四郎,并不是就此放弃了圣杯。
非但如此,他甚至怀着奉献出自己幸运获得的这个第二次人生的觉悟——决心要挑战下一场圣杯战争。
在沐浴到大圣杯的光芒之时,天草四郎就产生了确信。只要拥有这些力量,只要得到那个奇迹,就一定能让万民获得幸福。
……那个大圣杯的力量确实非同小可。现在既然被夺走的话,就一定会有人在别处将其启动。时间恐怕是在魔力再次积聚的六十年后——
他借助养父的人脉关系加入了第八秘迹会,然后就这样静静地等待“那个时刻”的来临。就好像在黑暗中匍匐着身体等待猎物的猛兽,或者张开大网等待食物上钩的蜘蛛一样。
无论是什么样的圣杯战争,都存在着某个理应通过的点。那就是圣堂教会,还有以圣遗物回收和探索为目的的第八秘迹会。既然是围绕圣杯展开的争斗,圣堂教会插手其中自然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即使对魔术师方面来说,公开透明也总比遮遮掩掩更有利于行动。
随着有关第三次圣杯战争的情报的扩散,现在世界各地都开始出现亚种圣杯战争,第八秘迹会也不断接收到有关“圣杯”的传闻。
但是,那些东西几乎全都是冒牌货。虽然“冬木”的圣杯战争中的大圣杯严格来说也并非真品,但对于天草四郎来说,他所寻求的就仅仅是把自己召唤来现世的那个大圣杯而已。
所以,他一直在等待。
——六十年,他都一直在坚持。通过跟大圣杯连接重获肉身的天草四郎,依靠自身所持宝具的力量防止衰老,作为一个奇迹一直持续至今。
然后,各种各样的事情都如过眼云烟一般匆匆飘过。养父去世了,义弟也像养父和自己那样为了探寻什么东西而踏上了旅途。
思考的时间几乎可以说是无限的。所以他构思出了各种各样的策略。要如何把Master们掌握在手中,为了强夺大圣杯所必需的Servant是谁,在哪里战斗,要怎样把大圣杯拿到手,要如何持续性地实现自己的愿望。
他所祈愿的是万人的幸福,万人的善性,以及对此世全部之恶的剿灭。要达到这个目的究竟必须闯过多少重的障碍呢?常人一般都会选择放弃,即使是天才也会为之崩溃。
但是,身为奇迹之子的天草四郎并没有气馁,也不可能会气馁。在他的身后还有着三万七千人的遗憾。这颗钢铁之心是决不会被任何东西动摇的。
于是,他渴望已久的战斗终于到来了。七骑对七骑,由冬木大圣杯而展开的圣杯大战。规模和系统上的差异都只是微不足道的东西。毕竟Shirou Kotomine已经为此生存了六十年,早就对各种各样的可能性进行了详尽无比的考虑——
因此,天草四郎在这次圣杯大战中的真正Ruler——贞德·达尔克面前露出了无畏的笑容。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争。并不是为了魔术师的宿愿和魔术协会的名誉这种一钱不值的东西进行的战斗,而是一场将左右人类未来的战斗。
Rider使劲拉住齐格的手,朝着快要崩塌的米雷尼亚城塞走去——但是,他马上就停住了脚步。理由非常明确——有一名魔术师挡在了两人的面前。
“哎呀呀,被发现了,不过也对啦,毕竟在那座城塞里早就看得清清楚楚了嘛。”
Rider满怀歉意地搔着脑袋。伫立在两人面前的,是以一副锐角形镜框的眼镜强调着自身的攻击性氛围的冰之美女,也就是“黑”Rider的Master——塞蕾尼凯·爱斯科尔·尤格多米雷尼亚。
她正处于暴怒的状态,齐格是这么认为的。他曾经听Rider抱怨过,说自己的Master塞蕾尼凯对自己怀抱着某种明显的妄念。
出乎意料的是,塞蕾尼凯脸上露出的却是微笑。她正以陶醉般的表情注视着互相拉着手臂的两人。
“呜哇,这样倒不如被痛骂一顿更好受耶。”
听了Rider的沉吟,齐格也仿佛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塞蕾尼凯根本没有生气。准确来说,她应该早就超出动怒的阶段了。她的愤怒,在超过某个阶段后就会发生“冻结”。
在那种状态下,感情会被分解,思维也会变化为最具合理性的方式。但是,方向本身是没有变化的。对于耻辱必将以千倍奉还的憎恶,对于侮辱也会以万倍的残忍作为回礼。
在到达那个阶段的过程中,所有的犹豫和踌躇都会消失,其中甚至包含着利害的关系。
是的,在看到Rider即使接到撤退命令也一动不动、反而竭尽全力去保护人造人的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把圣杯大战的胜败都抛诸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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