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之Caster阿维斯布隆停下操控魔像的手。
「黑」之Lancer弗拉德三世与「赤」之Lancer迦尔纳戒备著彼此,将视线转到「某物」身上。
「赤」之Archer阿拉什停下那双飞毛腿,以讶异的表情看著「某物」。
「赤」之莎士比亚、「赤」之Assassin塞弥拉弥斯两位也难掩惊愕之情。
甚至连「赤」之Berserker斯巴达克斯都瞬间停下动作。
「赤」之Saber莫德雷德尽管困惑于眼前发生的状况,仍紧急发出念话联络主人。
「喂,主人!」
「怎样?」
「我跟你确认一下,「黑」阵营所有Servant都已经召唤出来了对吧!」
「应该是这样没错。」
「……那出现在我眼前的那家伙又是谁!」
「……我也透过猫头鹰眼看到了,看起来是Servant。」
「依我所见,那像伙不是Arcer、Rider、Berserker、Caster,更不是Assassin。是Saber,跟我一样是Saber。这是怎么回事啦……!」
「嗯。哎,反正这是场圣杯大战,就可能发生这种事情了吧。」
狮子劫以轻佻的语气这么说完,也不给陷入混乱的「赤」之Saber反驳的余地,直接宣告:
「去击垮他。虽然只是大致上,但你的伤势已经治疗完毕。尽管对面是Saber,但仍是非正规的存在……
正牌Servant当然不可能打不过非正规的存在。没错吧?」
听到这番话,「赤」之Saber理解了状况,并拋开困惑之情。接着配合狮子劫,口气轻佻地说:
「……感觉我好像被你骗过去了耶。」
「哎,你想撤退我也无所谓,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所以说你想撤退吗?如果是这样,我就又要用令咒了喔。」
「──啊~~可恶啊!被你骗了,我一定被你骗了!但我打!我打给你看。父王绝对不会在这时候选择撤退!」
「赤」之Saber将手中白银剑甩了一圈,凝聚高昂战意朝著远方可见的「黑」之Saber砸了过去。
然后,恐怕是这战场上唯一知晓一切的「黑」之Rider阿斯托尔福正拼命忍耐,不让泪水从眼角泛出。但他还是忍不住,默默地啜泣起来。
那个并不是「黑」之Saber,Saber确实在那时候消失了。
那么,现在站在那里的是谁?跟「赤」之Saber对峙,手中握着剑的人到底是谁?
这还用说,只有一个人。Rider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么莫名其妙的事情,他也不在乎。
Rider只为那个人没有选择的平稳生活惋惜,为他所选择的苦难之路落泪。生前骑兵从未遗憾过自身的弱小,但现在他却有这种感觉。自己的软弱、自己的言行、自己的判断让他迷途到了这个地方来。
“──对不起喔。”
实际上,「黑」之Rider并没有想要借由圣杯实现的愿望。他只是因为想要享受第二次人生而回应召唤──顶多只是这样而已。因此,如果其他「黑」阵营的Servant有更迫切需要实现的愿望,他很乐意将这个机会让出去。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即使必须踢掉别人,也想实现的愿望。Rider想帮助他,想帮助那个以嘶哑的声音拼命诉说「救救我」的他。
可是Rider做不到,深痛的悲哀紧紧掐住了「黑」之Rider。
「赤」之Saber以悠然的态度,为了迎战而踏出一步。「黑」之Saber握紧了剑,选择与之对峙。然而他的目光,却放在「赤」之Saber脚边的「黑」之Rider身上。
“──你还好吗?”
“……笨蛋。”
化身为「黑」之Saber的齐格见他精神不错,于是安心了下来。剩下的,只需要以这Saber的力量打倒剑兵便可。
“……嗨,假Saber。”
头盔下的脸露出别有深意的笑。齐格尽管感受到如方才那般沉重的压力,却发现自己不再胆怯。即使甚至能感受到质量的战意迎面而来,自己的精神仍丝毫不为所动。
“确实如你所说我是假的,但这把剑与我的力量毫无疑问是真的,要当你的对手绝无不足。如果有所不足,只有我的心志不到位。”
“是吗?那么──就让我们试试吧!”
「赤」之Saber瞬间拉近距离。踏出那身厚重至极的铠甲难以置信的轻快步伐,打算以一记斜劈砍向齐格。
尽管粗暴却无比精密的这一招非常符合英杰之名,所以若能扛下这一招,就可以把对方当Servant看待──「赤」之Saber抱持这样的想法挥剑。
齐格没有接剑也没有闪躲。可怕的是他竟向前踏出一步,举起护手直接承受了这一剑。
「红」之Saber惊讶地瞠目。这是怎么回事,这「强健到恐怖的程度是怎么回事」。就算是Servant身上的铠甲,自己的剑也不可能砍不进去。
不,剑刃确实砍进护手,且砍到了他身上。但砍不进去的不是护手,是他的皮肤。虽然难以置信,但「黑」之Saber齐格飞的皮肤「比钢铁还要坚硬」……!
即使「赤」之Saber预测到对方可能采取的各种行动,要从惊讶之中恢复也需要些许时间。尽管直觉不断警告她,但那一瞬间身体还是无法跟上反应。
唯一可惜之处就是为了让「赤」之Saber露出破绽,「黑」之Saber不得不以单手接下攻击吧。虽说挥剑时仍使出了全力,但单手挥剑的威力就是不及双手出招。
话虽如此,冲击力道还是很强。见「赤」之Saber脚步踉跄,「黑」之Saber更趁胜追击。
刀剑铿锵,血沫飞舞,「黑」之Saber轻巧地挥舞巨剑。不,他并非凭借着一股蛮力乱挥,这之中含有招式技巧。当彼此剑尖接触的瞬间,剑身就像蛇一样交缠。
「赤」之Saber的剑被往上弹开,她急忙在握住剑柄的手上加强力道,以防止剑脱手飞出。但因为这样而空门大开────
「黑」之Saber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下一招就是以双手握剑的使用浑身解数的横斩。
全身铠无法全数吸收冲击,「赤」之Saber也无法撑住脚步,整个人飞到远处去。
尽管在地面打滑,但她仍勉力重整态势站起。然而就在此时,剧烈疼痛袭来,「赤」之Saber按着侧腹低声呻吟:
“……啊~~可恶,那家伙真的是Servant啊。”
「黑」之Saber的剑击非常巧妙。那并非像Berserker那样只凭一股蛮力乱砍,而是为了以最有效率方式破坏人体的毫不留情的一剑。另外,在砍出这剑之前弹开敌方武器的手法也非常卓越。
也就是说,他不是只披了Saber的外皮,看样子他毫无疑问继承了「黑」之Saber累积下来的庞大战斗经验。
这个人工生命体确实拥有Servant──而且是最优秀剑士(Saber)──所有稀有战斗知觉!
侧腹的痛楚突然消失──是主人使用了治疗魔术。而且从他动作如此迅速来看,应该在很接近战场的位置观战,恐怕他本人也藏匿在战场上某处吧。虽然Saber不清楚那么大个头到底可以躲去哪里就是了。
「喂,主人,你小心点啊,要是离得太近……」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比起透过因果线感应到你的危机,直接看到比较能及时反应吧……哎,其实我也想逃跑啊。」
狮子劫嘀咕抱怨着。这就像在耳边被碎嘴一样的感觉,让「赤」之Saber重重呼气,一脚怒蹬在大地上。
「喂,主人,我就这么不值得信赖吗!」
「我说你啊,「黑」之Saber──很强喔。」
狮子劫轻松地说出严正事实。听到他毫不犹豫地这么回应,「赤」之Saber在生气之前是说不出话。
「就我大概看起来的感觉,参数方面应该跟你不分轩轾。而且他很麻烦的是,似乎持有特殊防御型的宝具或技能。也就是说如果正面对抗的白刃战上,对方的防御力在你之上。」
狮子劫淡淡地说出事实与从中推测出的状况。
「……是啊,我明明砍穿他的护手,但砍不进他的皮肤。」
这很异常,显然是某种东西阻挠了她的剑,而且那不可能是主人的魔术。既然剑可以劈穿铠甲,那么关键就出在他的肉体上。
「世上有很多英雄号称拥有不死之身,但真正不死之身的英雄却没多少。各种有关不死之身的传说之中,都应该会有所谓的「例外」存在。」
「喔……那么那家伙的弱点是?」
「这只能靠你努力找出来啦!」
「切,这不是废话!」
「不过呢,我这个Master想给Servant提一个方案。在对抗「黑」剑兵的时候,「让我用令咒强化你的能力如何」?」
狮子劫的提议有些偏离令咒原本的使用方法。令咒本来是用在更局限的状况之下,例如做出等同魔法效果的空间穿越,或者精确射中原本不可能瞄准的微小定点,如果不是这样,令咒的限制力就会削弱。
若采用狮子劫提议的方式,剑兵的能力应该可以获得全方位提升,但也就只是这样。不过──
「哎,主人,这真是高招。这么一来,赌上我Saber莫德雷德之名,我保证一定能砍进去。」
「赤」之Saber的直觉告诉她,刚刚那一剑不是因为没砍对或被其他力量阻挠,单纯只是对方很坚韧。那么,只要能够连续使出超过方才那一剑的攻击,她就有自信可以砍穿对手。若将目的锁定在这战场上与「黑」之Saber对决用,拿出令咒支援应该不是坏事。
「这样啊,那……Saber,「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只是这么说,刚才感觉到对他的怒气就飞到九霄云外去,心中涌出一股兴奋。Saber虽然对自己的单纯傻眼,现在却觉得这样很爽快。
我,真是个笨蛋啊!
Saber这样想到,但是有的时候还是笨一点比较好!
赤红的雷光环绕在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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