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初,罗马尼亚首都布加勒斯特曾被称为“小巴黎”。然而由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的轰炸、两次地震、加之独裁者齐奥塞斯库(Ceau-escu)那不切实际的城市开发。当时有过的秀美建筑物大部分遭到了破坏。当然,也并不是全都。乘车沿着贯穿南北的维多利亚大街横穿都市的话,应该可以看见几间旧市区的古老教会以及具有历史感的贵重建筑。
不过,独裁者给罗马尼亚刻上的伤痕远不止这些。
““齐奥塞斯库的孩子们”、好像是这么叫的呢?”
女子用有些甜美而超然的声音低语着。她是仅仅浮现出一点忧郁的表情,就能让男人们为之倾倒的充满蛊惑感的女人。但奇怪的是,聆听她那甜美声音的“某人”,并不存在于她的周围。
擦身而过的人们都讶异地目送这个面对虚空念叨的女子。当然也有想要上前搭话的人。不过也许是感到了她的眼中的某种癫狂,大家都被震慑住,干脆地放弃了。
“是么,是这样啊。真是悲伤呢?!我都还没到那种地步。只不过会一不留神就那样了。”
女子仿佛在和谁谈话一般编织着话语。所谓“齐奥塞斯库的孩子们”,是独裁者所留下的负面遗产之一。过去,罗马尼亚曾想立法禁止避孕和堕胎、强制妇女生产至少五个以上的孩子。
结果,养不起的孩子们成为街头浪儿,渐渐染指犯罪和人身买卖。即便革命结束了独裁,一度被产下的生命也无法倒退。他们幼小的生命,被权势者和黑手党侵蚀殆尽。幸存下来的孩子们,不知不觉从被压迫的一方变成了压迫他人的一方。
女子一边和只有她才能看到的某物交谈,一边步履蹒跚地在夜晚的布加勒斯特游荡。年轻女子只身一人走在路上。
这就像是惹祸上身的诱蛾灯。
已经有两个人跟上她了。他们想在警察看不见、行人又少的地方一口气扑上去。
女人摇摇晃晃地踏着轻盈的步伐,无谋地进入了夹在大楼间的小巷。这已经不是他们偷走女子的手提包就会善罢甘休的程度了。仅是一名游客消失,没有人会发现。金钱、身体、以及全部人生,二人抱着把这一切彻底从她身上夺走的想法,把手伸向了女子。
在这里的话,就算发出悲鸣也没人会在意。
男人们是这么想的。但是——
他们大概没想到这名女子也正在考虑着同样的事。
对女子来说,必要的活人只要一个就够。另一个就没用了。
能被女子选定为“没用”的一方,实在是太幸运了。
伸出手的男子“哎呀?”了一声。伸出去的手,不知为何没能触碰到女子的肩膀。那一瞬,他仿佛觉得自己要去抓的是个幽灵,这让他胆战心惊。但是,确认了喷出鲜血、发出剧痛的手腕断面之后,他终于明白了自身的状况。
啊啊,看样子是手腕被斩断了。为什么呢,他刚想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终于理解到这严重的事实。
“啊啊啊啊啊啊呀呀呀呀呀呀!?”
“我的王之力啊!”
发出悲鸣的瞬间,更剧烈的疼痛侵袭而来。这次的疼痛真的不算什么,恐怖的是接下来一连串的丧失感。因为从被撕裂的腹部里,掉出了绝对不能掉出来的东西。
男子“嘿”地发出一声可爱的叫喊。
他真的很幸运。被轰飞头部当场死亡,在另一名男子看来,那是就算倾家荡产也想取而代之的死法吧。
“哎?”
正巧,没被选上的男子就茫然地站在那儿。同伙之一的男子刚伸出手的瞬间,手腕就被斩断,腹部被撕开,头部被轰掉。完全不知所云。胡闹也要有个限度。思考停止了。
“啊?!”
过了片刻,另一名男子终于回过神来。自己一伙,只不过是被诱蛾灯引诱的飞蛾罢了。向光凑去的飞蛾,必定会被杀灭。
双腿间传来冰冷的触感————那是什么?男子甚至还没认识到这一点就装过身去逃开了。不,是企图逃开。
刚扭过头的瞬间,就被突然伸出的腿绊倒了。他想站起来,但却被某人迅速压制住。
下手的不是那名女子。她还是老样子,用恍惚的态度看着男子。那么,现在只用单手就把自己摁倒在地的究竟是谁。
“妈妈(master),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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