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喜是个很随便的人,有好衣服穿,他就穿着;没有好衣服穿,他就穿破的。有好酒好莱,他就猛吃;没有得吃,就算饿三天三夜,他也不在乎。
就算饿了三天三夜后,他还是会笑,很少有人看见过他板着脸的时候。
现在他就在笑。他笑得很随便,有时候会皱起鼻子来笑,有时会眯起眼睛来笑,有时候甚至会象小女孩一样,噘起嘴来笑。
他的笑容中,绝对看不出有一点儿恶意,更没有那种尖刻的讥诮。
所以无论他怎样笑,样子绝不难看。
所以认得他的人,都会说丁喜这个人,实在很讨人喜欢,可是恨他的人一定也不少——现在至少已有一个。
这个人就是胡十三。说是真恨,他也是恨不起来的......只是这丁喜贱贱的笑有点不适应而已。
丁喜是后来来的镖局,被分在了胡十三住一起。
两个人一起习武,一起吃饭,一起干活,就连睡觉当然也是在一起的。
北方的冬天很冷,几乎不会睡床。就算是有钱人家的财主也是睡炕。
炕就是中国北方住宅里用砖或土坯砌成,上面铺席,下有孔道和烟囱相通,可以烧火取暖。暖暖的炕上铺着席子,席子上棉花做里的褥子,一条棉被,一觉睡到天亮,也让整个冬天没有那么冷了。
一条炕一般可以睡三五人。穷人家里哪有许多钱烧火,不管几口人都只有一条炕睡。大人孩子睡在一条炕上,就连夫妻间那事儿也只能是被子下的秘密。半夜尿憋醒的孩童,往往会看见父母盖着的大被子上下动个不停......
这些都是丁喜和胡十三说的。也不知丁喜哪里知道这么多。
转眼胡十三来镖局已经半年多了,天玄功还是第一层,至于那无名枪法倒也练的有模有样。
丁喜从来不用兵器,只是一双拳头。这双拳头诡异刁钻,也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问起来却也不说,索兴也就不再问他。
魏都的夏天还算可以,没有南方的闷热。阳光从云端之间洒了下来,飘荡在空气中,织成一片暖洋洋的披风,空气中弥漫着温馨的味道。
雨就没有那么勤快,一个月或者几个月没有一场。
胡十三喜欢雨,因为这时候镖局里没有那么多活。二斤白酒,一只烧鸡就着腌好的咸菜。
从窗户望着顺着屋檐珠帘垂落的雨滴,,晶莹的珠子滑过线索似的。就是窗外这样单调的雨景,却使人不由得站在屋里呆呆的看。看着雨,喝着酒,也是难得的一种享受。
“听说,过几日就要从趟子手里选镖师了。”丁喜抓起鸡屁股啃了一口。
“每年这时候都会选一批镖师,同盟会后老镖头又开了几家镖局,人手有点少呢”胡十三应道
“咱们弟兄的机会来了,镖师一个月可是有十两的家用”
“这次咱们说什么也得选个镖师当当,整日闷在镖局,都不知道江湖是什么样子......”
江湖啊,我们来了!
两个豪情满怀的少年英雄不由得盼望着选镖师的日子快点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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