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这赁公还没当几天呢就又要启程。”范仲淹默默的看着老妻收拾行李:“只是苦了你跟我一起受累。”
“相公说的什么话,自家人哪里分出个一二来。”
范氏的话音刚落,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她便打算喊下人去开门。
“不用去了,准是隔壁的戏子。”
“那后生人挺不错的,昨日还特意送来了一扇羊肉。”
“你收了?”
范氏白了一眼自己的丈夫:“怎么会,你为官多年什么时候收过别人家的财礼。不过那后生倒不像是来求你办事的,可以见上一见。”
既然自己的夫人都这么说了,范仲淹觉得见一面就见一面吧,反正自己马上就要离京,要是求他办事怕是要失望而归了。
“游三,开门去。”
合着搞了半天,范仲淹把何墨当成求他办事的人了。不过这也不奇怪,虽然范仲淹的官职不是很大但人脉颇广,在士林官途之中也享有美誉。确实是有很多人托门路、走关系想要范仲淹帮忙,不过都被他一口回绝。
何墨是第一次进范仲淹的家里,左右看了看跟寻常人家没什么区别,要不是何墨知道范仲淹,谁能想到这样寻常的屋子里住着一位京官。
“公子,三番五次前来找范某,所为何事?”
何墨拎了拎自己带着的一壶酒:“若我只是想请范大人吃顿饭,范大人可相信?”
范仲淹看了眼何墨,随即说道:“罢了,今日是范某在京城的最后一日,就同公子共饮一杯。”
何墨一听就有点愣,什么情况?怎么就是最后一日了?
“范大人怎么了?为什么今日是最后一日?”
面对何墨的提问范仲淹不禁有些疑惑,眼前这小子不知道自己被贬黜的消息吗?
“官家已将我贬到睦州去了,若公子有事相求,便请回吧。”
何墨哪能就这么回去,好不容易厚着脸皮进来了,赶紧说自己只是作为邻里间,相互吃顿饭而已。大宋朝邻里间相约吃饭也是常有的事,所以范仲淹不疑有他。
范氏炒了几个家常菜,范仲淹跟何墨一一落座,何墨自来熟一般的给范仲淹倒满了酒。
“好酒。”范仲淹品了一口之后便赞叹道:“这酒是樊楼的‘和旨’吧,着实让公子破费了。”
“哪里的话,范大人喜欢就好。”
…………
饭桌之上,范仲淹和何墨两人并不太熟,谈话间难免有些生疏,何墨也渐渐的从看见偶像的兴奋状态里缓了过来。
“公子……”范仲淹喝了一口‘和旨’后说道:“这些话我本不该说,只是见公子为人仪表堂堂想要规劝几句。”
那你就别说啊!何墨脑子里突然蹦出这句吐槽,好在他还没喝醉,开口应话:“范大人但说无妨。”
“公子不像是目不识丁之人,何苦操持那下九流的贱业去当个戏子……”
范仲淹话还没说完,何墨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老子好心好意请你喝酒,你竟然说我是个操持贱业的下九流?何墨对范仲淹的好感瞬间持平,静静的听着他的下文。
“……好男人自当读圣贤书,立志东华门唱名,这才不负……”
“不负什么?”何墨淡定地问道。
“不负先贤,不负父母,不负天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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