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吴迪!
那个魔鬼,究竟给了他怎样可怕的力量?那个曾经改变了自己人生的紫色世界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他的魔力在感知中已经改变,不再是纯洁懵懂,而像是淤泥般带给人不洁,充满了侵略、暴戾。
白泽扭扭捏捏的看了看身旁快乐无忧的少女,心底升起一种明悟:自己,可能跟其他的人不太一样。
他找到了问题的根本原因,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会这样成熟的出来一个人旅行吗?
“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建起来的?”白泽挑了挑眉,疑惑自语,“这坚不可摧的心灵壁垒。”
“白泽,开饭了。”彭塔多活力的声音从帐外传来,白泽应了一声,摇摇晃晃的起身走出去,却正好跟她撞了个满怀。
白泽第一时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浓稠味道。
在罐子稀里哗啦摔了一地的时候,白泽毫不生气,只是安宁的摸了摸怀里小兔子一样少女的头发,面容成熟的不像一个孩子。
北大陆的青卯所产的奶可以暖胃,白泽尝过,除了一股熟悉的腥臭味外,还有酒精的味道。
“咕——”彭塔多打了一个小嗝,舒服的趴在白泽的胸口,不停的蹭着,让白泽的心底既好笑又满是暖意。
“我不是说了要少喝奶酒的吗?一大早上酒发酒疯......浮空术!”
一发魔法把少女的身体抬到软垫上,白泽掀开帐帘走了出去,心底忽然有种触动。
今年,应该已经新年了吧?
想象着西大陆的盛宴狂欢,白泽忍不住露出了微笑,一时间玩心大起,索性就坐在吃饭的青石板上,开始想象自己的那些熟人们在身边的场景。
首先是母亲,母亲的话自然是得上桌,就在左边最近的那里,萳家一大家子莺莺燕燕的女性互相笑着取乐,有着平时没有的放纵与欢快,几个家奴四处奔波,而母亲则抱怨为什么新年不在萳家举办,父亲从远处走来,温和的在母亲身边落座。
白泽接着看向右边,那里是自己的好朋友们,师父坐在上座,旁边是满头蛇发的阎罗老太婆,两人一个冷着脸一个在讪讪的讨好,铃香嘛,肯定是坐在阎罗的身边给她恭敬的敬酒,说着一些‘新年快乐’的话语吧。自己的师兄悟成空坐在下首坐上,颇为惶恐的面对着满桌豪华的酒菜,搬运工给他敬酒,而加贺在旁边微扬着嘴角,装作没有看见。
接着是谁呢?白泽回忆起过去,忽然看见魏依依的身影从前门闯了进来,笑容满面的给她挥舞着新年礼物;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让彭塔多也跟着一起过新年,这样的话就再好不过了,自己那个小姑也不会再笑话自己没有女人缘了吧?
白泽的笑容越发灿烂,四周那热闹的画面消散后,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落寂,用自己那已经几乎痊愈的右手,撑住还光洁圆滑的下巴。
“寂寞吗?”蝶依的身影坐在他的旁边,柔声问道。
“也没有。”白泽双目无神地望着远方。
“孤独吗?”高阳的身影站在他的背后,抱着双手,高大而威风凛凛。
“......”
这都是他不愿意回想起的痛苦,是一路走来,这隐藏在温馨中的黑暗。
“你明明就还是个小孩子。”莫哈顿·卡夫卡的身影让白泽的心头一颤,情绪几乎崩溃,只能强忍着悲伤,手指揪断了身旁的一根草叶。
西大陆的新年,没有归乡的孩子,在原野上啜泣。
白泽将他不愿意面对的东西都丢进了黑暗里。
变成恶魔的高阳。夺走了自己内心的蝶依。不受控制的另一个自己。
想象的新年里,没有这些人的温暖。
当然,也没有白泽的容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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