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韩世擦掉眼角的泪痕,举弓搭箭,慢慢平稳自己的呼吸。
则悦站起来,胸口插着一把长剑,他先走了几步,让自己离岳山平和林山远一点。
然后他用左手拔出长剑。
正在这时,韩世数箭连射,疯狂的倾泻自己的箭失,一箭更比一箭快,手指因为连射数箭而磨出鲜血。
则悦甩出一柄小剑,气机涌动,将沿途所有的箭矢都振断了,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韩世还想射箭,不顾自己的手指已经血肉模糊,
却见则悦无力的扬了下袖子,甩出一柄小剑,直直的向韩世杀来。
李难知拔出自己的青钢剑,站在韩世身前,横剑守势。
他用尽自己的元气,加固在青钢剑,青钢剑在昏明的晨光里绽出青芒。
幽蓝色的小剑是近日里书院众人最恐惧的东西。
那个叫则悦的人重伤了顾潇,掌教留下了越剑,现在岳山平教习和林山教习也生死不知,韩世教习的箭还是能威胁到他的。
但李难知自信他能挡住这一剑,不论生死。
小剑撞到青钢剑的剑身上,幽蓝色与青色混在一起,
李难知持着青钢剑,感受到了小剑的浩然巨力,青钢剑要被它撞弯掉。
他的双脚在地面上擦出很长的痕迹。
青钢剑的剑身在李难知眼中、在很短的时间里折弯的不成样子,他还是祈求青钢剑能撑住的,但事与愿违。
青钢剑断了。
蓝色小剑贯穿他的胸膛,将他推出去很远。
地上有一道很长的划痕。
李难知艰难地支撑着身子,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右手握着断剑。
他吐出一口鲜血。
用断剑插在地上,单膝跪地,让自己不要倒下。
韩世的箭射出,弓弦断,他的右手滴着血,攥握不得。
这一箭射中了则悦,他的身躯晃了晃。
则悦拔出长剑,将它扔在地上,又掏出一柄小剑切断箭杆。
看了一下所有能对他有威胁的人,伤的伤,残的残,他喘了一口气。
有学生想要悄悄地溜走,他很随意地抬手一剑杀死了他。
他整理了一下黑袍,虽然已经浑身血迹了。
“殿下,出来吧。”则悦大声喊道,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他也不想多杀人了,他已经很累了。
学生们怯怯的看着他。
陈时雨已经移动到最靠近卓尔马车的地方。
赵子君深呼了一口气,他看着重伤的李难知,蓝色的小剑还插在他胸膛上。
李难知不停地调整呼吸,调动气海的元气修补伤势。
鲜血一缕缕的从他的嘴角流下,呼吸带出血沫,他的状态很不好。
这就是硬接河境界修行者一招的代价。
赵子君站在没有四皇子的那架马车前,
他大概是想要对方认为这架马车里是四皇子,毕竟有人这么拼命的守护。
“抱歉,顾教习。”赵子君对自己说道。
赵子君虽然不如李难知,但也愿接一剑。
赵子君吼了一声,为自己壮胆,他扔掉掉自己的长枪,拔出自己的佩剑。
横剑守势。
等死。
“够了,不过一死而已,”卓尔散乱着衣服,用衣袍包裹着一把剑。
他也惊慌,因为他也还年轻,他也怕死,他知道侍女对他不敬是为了他的生死,他也知道马车外书院教习拼命阻敌,以湖境界越境战河境界,越剑先生也生死不知,这些都是因自己而起。
“来取我的命啊!”卓尔握着衣袍包裹的剑吼道。有些滑稽,却剑指则悦。
侍女跟在他身后。
则悦看着四皇子,由衷的笑了。
“四皇子真的不错。”
则悦这样夸赞卓尔。
众人其实有些懵。
岳山平正用嘴拔出插在自己左臂上的小剑,因为右臂已经不能动了。
他现在很惨,但眼神依旧明亮,伤口很疼,他很倔强。
他的脸蹭在地上,咬着那把小剑,涎水流到剑柄上,小剑快要拔出来了。
快了,就快了,就快了!
林山拍了拍头,正要起身,被则悦甩出一剑钉住了手掌,剧痛让他清醒过来,却感到浑身骨头都散架了,身上不停地冒虚汗,他现在疲惫至极,就想沉沉睡去。
韩世攥着滴血的右手,想要打则悦一拳。
“韩教习,你退下,本皇子命令你。”四皇子说道,不容置疑。
韩世立在那里,使劲攥自己的拳头。
文武两位学究从马车里走了出来,站在四皇子左右。
“让我们和殿下一起走吧。”武学究说道。
“你们回去。”四皇子命令道。
“殿下死去,书院总需要给身在长安的陛下一个交代,”文学究说道。“给书院一个忠烈之名,我们俩耄耋老者,又是书院副院长,最合适不过了。”
“望殿下成全。”两位学究向四皇子行了一礼。
“也希望青冥教则悦教谕成全,”文学究朝则悦行了一礼。(武学究肯定不能向这种人行礼。)
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的气氛里,不论男女,他们都哭了,他们只是孩子而已。
已经没有人挡在他们身前了。
(刚才的气氛用四皇子比较好,现在用卓尔)
四皇子眼眶湿热,使劲握紧那把剑。
则悦提着一把小剑,来取四皇子性命。
正待则悦要杀死卓尔的时候,卓尔掀开包裹剑的衣袍。
那是一把木剑,神教神光照射下生长的树木,最契合存储神教的特殊元气,而且这把木剑的雕刻者是齐添。
木剑上元气流转,带着淡淡的黄色辉光。
四皇子一剑刺出,元气凝结为剑气,由无形化有形,这是齐添多年练剑所得,就算是河境界的修行者也不得不谨慎对待。
则悦掏出一把小剑,以小剑对冲剑气。
等到木剑碎成木屑从卓尔手中随风消逝的时候,则悦还没有倒下。
“海境界的修行者,真的有玄妙莫测的威能。”则悦吼道,“但他人未亲至,如何败的了我。”
“花里胡哨。”他强撑着说道。
他的黑袍上多了很多细小的伤痕,渗出血来,他被这一剑伤到了,但他还能杀了眼前的三人。
文学究挡在卓尔面前,“先杀我,我为皇室而死,让我有个忠烈的名头。”
则悦嗤笑了一下,“真是虚伪。”
他的小剑穿透了文学究的胸膛。
而那老头却看着他笑,笑的则悦心里发慌。
时雨正在考虑要不要出手,文学究就爆发了,也就不用他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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