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也不是全无顾忌,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能载人的孔明灯竟让他们如此上心,怕也是把自己抓过来的原因之一了,他们怕的是自己心中的那把刀,“方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这不单是陛下的一纸诏书,内阁的一纸檄文,这代表的是整个大明的意志,在国家意志面前,先生以为会是怎样的一个结果?这里好象便是‘夜郎自大’一语的出处吧?”,自己不过是个刚穿越来两天的外来者,便是杀了自己,历史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他们的结局其实在朝廷准备出兵清剿的那一刻便已经注定了,自己不过是想为他们争取另一个结果而已,当然,也是在为自己争一条活路。
“如果,如果,如果没有这个如果,你说的又有什么意义?”,沉默片刻,柳青涵沉声开口。
“那你们只能陪我赌一把了”,凌远无所谓地摊开手,一冲动把要考进士的话都放出来了,想想也不由有些汗颜,自己可真是没一点把握啊。不过便是考不上于这招安也不会有多少影响,面对这样一份天大的功劳,想必四川的官员们会毫不犹豫地站到自己一边的,“为万千条生命赌一个更好的结果,这道理你们应该都明白”。
“你,能给我们什么承诺?”,沉默了许久阿大缓缓开口。
“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快!”,身后传来陆平细若蚊蝇的声音,语带颤抖,他如何也不会想到凌远几似玩笑的一句‘我来招安’竟然真将这伙人打动了。
“不能!”,凌远没有理会陆话语里的急切,很肯定地摇摇头,自己一个穷秀才,命还握在人家手里,这时候什么许诺都是空话,徒增嫌隙毁了好不容易忽悠,呃,是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大好局面,何况……,“你们知天恩浩荡也当知天威如狱,不管你们是汉人还是都掌蛮仰或其他族人,你们都是我大明的子民,反叛是灭族之罪……”。
“我们没有!”。
“无反叛之心却有反叛之实,有区别吗?”,凌远紧盯着阿大的眼睛,“现在不是你们与朝廷谈条件提要求要承诺,而是要如何说服朝廷相信你们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这需要一个”,凌远摊摊手,“嗯,投名状”。
陆平心里哀叹一声,能说出那番令得自己都胸生豪气的话来,还以为这家伙转了性子,却原来还是这般死脑筋,不过这个紧要关头自己自是不能插话免得失了锐气。
“不!”,阿大阿二蹭地站起身,“僰人不会出卖兄弟”。
“对!决不接受招安!”。
“反了他娘的!”……
“说降就降说反就反,当真把朝廷招安视作儿戏么?”,凌远冷冷看过去,“口口声声说汉人不可信,你们在朝堂诸公眼里在我汉人眼里又何曾有半分信义!我不过一介书生,大言炎炎代朝廷招安,于你们心里大约认定不过是巧言迷惑只为活命而已,只当是一个笑话罢了,甚而接受招安也不过是你们顺水推舟的权宜之计,可曾想过我将为此付出怎样的代价?一生的仕途或将就葬送在尔等手里!甚至还要搭上全家的性命”,伸出手掌,“一个投名状,过分吗?”。
阿大面上一红,连忙轻咳一声掩饰过去。凌远目光一寒,果然!那就死吧!拼一个算一个,说不定还能趁乱给陆平和两个孩子挣条活路。手术刀滑入掌中,正要刺出去,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忽然跌跌撞撞地闯进来,阿大阿二慌忙撇下凌远陆平一起围过去。
“快走!去找九儿边儿”,陆远上前挡住凌远,“我来挡住他们”。
“当我是兄弟就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患难见真心,这兄弟怕真是要交定了。凌远见那小姑娘抹着眼泪叽里咕噜地不知说了些什么,而阿大阿二则面色大变,急匆匆便要离开。他心里何尝不想一走了之,可这是哪里都不知道,想逃都不知道往哪跑,徒惹笑话。何况,抛下兄弟自己逃命的事他还真做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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