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去底层看看人们的生活，你可以去问问他们的看法，你可以去看看那些最细微的地方，没必要非跟着我，对吧？”
沉默了一会，年轻人依然说：“我只是例行公事。”
“你”
“算了，季沐，他想听就让他听吧。”
孟维走过来，对着年轻人笑了笑，温和地对季沐说。
盯着年轻人看了几秒，季沐忽然挥了挥手，随意地说：“想听就来吧。”
孟维和季沐接下来继续商量检查团的事，年轻人听了一会，不知是失了兴致还是别的，说去外面看一看，留下了季沐和孟维两个人。
“最近戾气有点大。”
孟维看着季沐，似随意地说。
季沐看着他，沉默了一会。
过了好久，他叹口气。
“有时候会羡慕你。”
季沐没有等孟维回答，缓缓倒出一杯水，慢慢说道，
“乍一投入对聚集地的管理，很有热情的时候，没有什么，可我渐渐发现，自己已经变了一些。”
“你知道的，我喜欢懒散的生活，喜欢懒散的做派。我其实很懒的，没那么多去管很多事的欲望，当上这个城首以后，我发现我的脸都僵了。”
他略显夸张地拍拍面颊。
“它只剩了严肃和认真这两个表情，而以前，它应当只有无所谓。”
“我其实挺纠结的。”
“这个聚集地，我只管理了…”他顿了一下，“四天。”
他的声音里似乎颇多感慨。
“只有四天而已。”
“可我感觉像是被关在笼子里四年的鸟，这种生活真的是…糟糕透了。”
说完，季沐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孟维看着他，却说不出话。
他没有试图去说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之类的屁话，他知道，和那无关。
孟维想了想，轻轻地说：“那底层的人，怎么办呢。”
……
“不说了，现在说正事。”
季沐没有继续回答，他的脸色重新恢复正常，没了那个忧郁的表情，略显认真地看向孟维。
孟维忽然心里很痛。
不过他只能说，
“嗯，再说说明天检查团可能会有的举动吧，还有那一百多只蚂蚁该被安排在哪里，这些都是要考虑的。”
……
……
………………………………
2113年8月2日，末日第三十天。
有的人，仅仅是被压抑个性几天，就会无法忍受，会想各种办法摆脱压抑个性的环境。
有的人，即使被压抑着个性，也会被别人说服，使自己去承受，去忍受，终于失了个性，成了别人眼中的榜样。
还有人，被压抑了个性，便会使个性内敛，使自己去承受，去忍受，在别人眼中如失了个性的好同伴，成为了榜样。
孟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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