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衙门后堂。
卢怀真镇定的坐于主位上,镇定的端起茶杯,轻轻的用杯盖扒拉着杯内的碎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若非厅中还站着一个讨人嫌的李征,倒是一个十分愉快的一天。
不过讨人嫌的李征十分自觉的继续着自己讨人嫌的事业,不等对方好整以暇的喝下一口茶,他便大煞风景的叫道,“府尊大人让本将过来,究竟有何要事?之前的剿匪结论,本将已经呈了府尊也奏明朝廷了,难道还有什么遗漏么?”
一听到李征的声音,卢怀真只觉胸口一口气十分的不畅,端杯子的手顿时就有些不稳。
李征有直接上奏朝廷的权限,这也是卢怀真最为痛恨的地方。这使得他无法在地方做到一手遮天,也只能捏着鼻子按照李征报上来的战功对朝廷进行禀报。
毕竟李征奏报的东西都是有实物的,而且李征更是丧心病狂的购来石灰将斩首的首级个个进行了处理,明摆着就是为了应对朝廷可能的疑惑。这让他完全没有任何办法去拉低李征的功劳,更无法给李征穿小鞋。
毕竟刚刚到了潞州没有多长时间,便带着几百兵平定了潞州的局势。有之前大破建奴的功劳在前,到任后又迅速平靖地方,这种人想不让皇帝简在心中都不行。
有了皇帝的欣赏,再加上地方上文武又不一条心,这人越是跋扈,越是将当地的乡绅官员得罪众多,朝廷用着就越放心。
这也造成了自己连续数道奏章弹劾李征为人跋扈,肆虐地方,朝廷却始终没有任何稍重一点的责罚下来的缘故。每次不痛不痒的罚俸和申叱一番,连小孩都唬不住。
更可气的是李征缴获了大批钱粮,这让他准备掐对方脖子都无从下手。自己一个四品的文官,竟然拿一个小小的从小品武将毫无办法,这必定会让自己在士林中沦为笑谈,想想都闹心。
不过卢怀真十数年宦沉浮生涯,也是练出了一番喜怒不形于色的城府,努力稳定了一番心绪,这才淡然道,“李将军,本官闻听此番剿匪,可是缴获了不少民脂民膏啊!”
“大人何出此言,大人若是有官兵掠民举动的语气,还请示下!”
李征的回答永远都带着一股子火药味,眼见对方瞄上了自己钱粮口袋,语气便更加不善起来。
不等卢怀真压下怒火斟酌话语,李征便再次拱手告辞道,“本将近来事物繁忙,本就疲累不堪,无法久立。不如大人搜好证据通知本将,到时大家再好好议一议肆民之贼!本将先回去了!”
看着说走就走的李征,卢怀真腾的站起身来,猛的一拍桌子,厉声道,“站住!”
李征十分配合的立住身体,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看向卢怀真,“大人要强留本将于此么?可是有朝廷的旨意,兵部的文书?”
“你!”
卢怀真怒火直欲冲破九重天,双目死死的盯着李征,真个人如同风箱一般,不断的喘着粗气。
李征也毫不示弱,目光阴冷的看着卢怀真,如同一个择人而噬的猛虎,整个人透着一股子危险的气息。
“一群没用的废物!连张椅子都不知道搬么?这般苛待朝廷命官,可是想被打个半死么?”
在这种如同实质一般的侵略性目光下,卢怀真不自觉的不断败退,眼中的怒火慢慢消退。似乎意识到心底的恐惧,卢怀真顿时恼羞成怒,将一股子邪火全部发在了倒霉的下人身上。
一个胆战心惊的下人快步搬来了一个马扎,但不等李征眼睛立起,卢怀真已经开始破口大骂,“niang哈希,没有个眼力劲的狗东西,这是给李将军坐的吗?滚回去再拿一个过来!”
这个下人连滚带爬的拿着小马扎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再次进来时,手中的马扎却已经换成了铺上锦锻的太师椅。
看着毫不客气,直接以最舒服姿势坐于椅中的李征,卢怀真发现自己突然之间已经生不起来气了。
“李将军,那些缴获的钱粮,本就是本地乡绅们的财产,只不过被贼掳了去而已。如今不少乡绅哭告于府,本府这才传唤于你,若是其中有什么误会,本官也愿意从中调停一二。”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