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城是被爆破开的,李自成希望中的激烈巷战并没有发生。
物资充裕的潞州军根本就不与他们进行肉搏战,而是远乱离用火铳,近距离直接手榴弹招呼。
尤其是那些躲在房间中负隅顽抗者,更是直接被密集的手榴弹撕成碎片。
大战一开始一个时辰不到,闯军便即开始溃败下来,无数的战友就倒在前面,但他们的战果却是少的可怜。面对着这种一面倒的屠杀,谁也不可能坚持的下来。
北城被占领后,数万人便即打开南门,准备突围而逃。
只是他们的坐船在长江上与江宁水师撞了个正着,无数的船只在熊熊火焰中葬身鱼腹。
而从东门跑出的十数万家属,更是被宣大骑兵逮个正着,一战下来无数人只能伏地投降。
比这个消息更可怕的是,江宁水师与苏松水师已经开始隔绝南北,不仅仅是江陵城,可以想象的到,从这一刻开始,长江以北的城池这一刻都开始与李自成失去联系。
而湖南方向,十数万潞州军正分兵三路,自东、南、北三面包抄而来,猬集于长沙府的闯军主力,如今正在被不断的压缩生存空间,若不能突围而去,就会被聚歼于长沙城下。
突围的可能性极低,潞州军不仅有汉人的骑兵,还有来自于北方最擅长骑兵作战的蒙古骑兵,十数天下来,虽然闯军也很是锻炼出了一批骑兵,但在潞州军无边无际的骑兵海面前,数次接战,闯军皆是败北收场。
眼看三面合围之势已成,李自成在长沙府活动范围已经越来越小,十数万人在小小的长沙府,根本就没有多少活动的空间。
虽然靠着长沙府附近山势可以节节抵抗,但谁都看的出来,闯军的失败就在眼前。
崇祯十五年三月,十数万潞州军已经将闯军全部逼进了长沙城,并将长沙围的水泄不通,闯军的覆没就在眼前。
但在崇祯十五年三月二十七日,长沙城突然传出李自成自刎而亡的消息,在四月初,无数的船舶顺流而下,数十万的闯营再加上他们的家眷,从此在大明消失的无影无踪。
崇祯十五年五月中,休整了近两个月的潞州军再次向西而进,从北而来的宣大军攻击集团自湖北进入了汉中,由汉中向四川进攻。
李征亲率主力沿江而进,沿途各府望风景降,由巴东十分顺利的接手了还在旧明军手中的夔东奉节,打开了进军四川的桥头堡。
大军沿江而上,于万县大破西军刘文秀的阻止部队,顺势包围了重庆重镇。
只用了十天不到,重庆城中的刘文秀便即兵败被俘,数万大西军或死或降。
大军不断滚滚向前,于叙州登陆,直指嘉定州,距离成都只有百余里不足。
在嘉定,彭山,新津,大西军连战连败,会战之中根本就不是潞州军的对手。
在李征主力逼近成都之后,与潞州军周旋了数月的李定国所部剑阁守军,不得不放弃了天险,开始全力收缩回成都。
华阳一战,远道而来的李定国狼狈的败退回城,数万大军折损过半,只带着数千亲兵奔逃回城。
张献忠并不是李自成那般的骄傲,眼见潞州军两路南北夹击,他直接放弃成都城,大军绕道崇庆州向西进入山区,折而向南,半月后便出现在雅州。
不过李征显然不准备这般放过他,令北路军安定川西平原局势,自已率领大军折而向南,打算穷追不放。
张献忠根本不愿意与李征打照面,一路不断向南,他本身就是转战天下的行家,行踪飘忽不定,但目标却是不断向南。
崇祯十五年十月,张献忠突然出现在四川行都司建昌府,大掳一番后更是将沿途所遇不肯入伙的百姓尽数杀绝,他的大军并不停留,直接越州而过,进入云南境内。
张献忠将人杀的一空后,也让李征大军陷入泥潭之中,没有足够的青壮充当后勤兵,更依赖后勤的潞州军行动一下子慢了下来。
在确定张献忠已经入滇之后,李征令陆平,王永分守建昌、东昌二府,防止张献忠北归。
大军折而向西,进入永宁抚慰司叙永、筠连、古蔺等县,大肆搜拿少民青壮,折而向南,三天攻破龙场,将因张献忠入川后,又开始不安分的奢家后人屠戮一空。
大军没有停留,留下一部清剿残匪后,大军向南杀入贵州,突袭了水西安氏。
奢安之乱之中,安氏并没有受到多少损失,更是一个极大的不安定因素,趁着大军入贵,李征直接选择了将这个千年世家直接连根拔起,数个月的清剿,斩俘安氏族兵两万余,水西安家从此在世上除名。
安氏的覆没对于贵州的震荡不可谓不大,整个贵州直接传缴而定,各个原本有些蠢蠢欲动的部族全部都销声匿迹,再无人敢乱发一言。
重组了战乱不断的贵州官府之后,李征留下数千人镇守贵阳,大军再次折而入滇。
张献忠部自建昌入滇,云南震动,黔国公沐天波同巡抚吴兆元、巡按吴文瀛会商征调汉族和土司军队,以防止大西军入滇。
在被沐天波抽调云南大军北上阻挡张献忠之际,武定土司吾必奎趁机发动叛乱,声言:朱皇帝都没了,哪还有什么沐国公!叛军先后攻下大姚、定远、姚安,全滇震动。
沐天波等人急忙下令调集石屏土司龙在田、嶍峨土司王扬祖、蒙自土司沙定洲、宁州土司禄永命、景东土司刁勋等部,于九月间一举击败叛军,吾必奎及其党羽都被活捉。
眼见叛乱被平定,沐天波再次折而向北,在曲靖府与张献忠连天大战,依仗着滇南民风剽悍,与张献忠先锋军孙可望军打了个旗鼓相当。但在张献忠主力不断南下之后,沐天波渐渐吃不住劲,开始渐渐向着昆明败退而来。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在沐天波不断的招架着张献忠的暴打之时,后方却是再一次发生了叛乱,而且这次规模远远超过之前。
滇南的沙定洲原是王弄土司沙源的儿子,阿迷州土司普名声死后,其妻万氏改嫁沙定洲,两土司合而为一,势力大增,以临安府生员汤嘉宾为谋主,暗中筹划利用沐府同云南巡抚和三司官之间的矛盾、各土司的向背不一,发动一场夺取云南权力的政变。
崇祯十五年底,沙定洲部署已定,以往援沐天波为名,大军开始北上,在昆明守军毫无防备之下,亲自率领士卒突入昆明,攻入黔国公府,同时分派部众占领省城各门。
由于变生意外,沐国公府来不及组织有效的抵抗,世子在几名心腹卫士保护下带着官印、世袭铁券等物由龙在田、禄永命保护逃往宣威,沐天波的母亲陈氏和妻子焦氏未能随行,仓卒中逃入尼庵自尽。
听闻世子向沐天波哭诉惨案,不仅沐天波眼前一黑,亲眷皆在昆明的沐府大军也直接哗变。
在滇军哗变之际,张献忠不失时机的发起了总攻,数万滇军军心尽失,一触即溃,坚守了数月的曲靖防线,彻底宣告破灭。
看着漫山遍野追赶败兵的麾下,张献忠还来不及得意,李征大军便已经从贵州窜出,数千骑兵当先,在侧面狠狠的抽了张献忠一记闷棍。不等张献忠想要反击,远处无数的兵马已经越过胜境关,漫山遍野的向着曲靖城而来。
听着探马所说潞州军前部骑兵人数已经超过两万后,张献忠二话不说,直接打马便走。
侧击了刚刚击败沐天波,正向昆明进兵的张献忠,曲靖大地上,便出现了一场别开生面的逃命大会,沐天波跑在第一位,后面紧紧追着张献忠。
而张献忠则是捂着脑袋,拼命的打着马,躲避身后尾随追击而来的潞州军骑兵。
三路大军浩浩荡荡的来到昆明城下,老远便被昆明城外那如山一般的尸体惊呆了。
沙定州不仅已经攻下昆明,更是将城中的汉人屠戮一空,城外的尸体无数。
原本就是败退回昆明解救家眷的沐军上下,顿时便红了眼睛,悍不畏死的向着昆明城发动着连绵不断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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