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陆城下,忘忧拿出了他父亲陆峰给她的令牌,守城的将官看到是公主令牌,大惊失色,在下跪的同时,派人去内城通知陆峰。忘忧让众人平身,自己则大步走了进去。陆忘川看了这一切,没有说话,只是跟着忘忧一起进了城。新建的襄陆城比原来的襄银城小很多,这是陆忘川第一次真实地踏上这块土地。上次来了还是梦中。忘忧一边走,一边四处寻找着自己的公主府,她虽然鼓起勇气来看自己的父亲和爷爷,但是还没想好自己的立场,所以她决定先去公主府暂时落脚,然后明天再去见她的父亲。陆忘川自然没有任何意见,只是在利用这个机会,打量着这座新建的城市,再有一个月这里将变得烽烟四起。陆忘川看着来往的行人,匆匆忙忙,没有一丝休息的意思。他走到了一个小吃摊前,要了一份热干面,这是他儿时印象深刻的小吃之一。忘忧看了,也选择停下脚步,也要了一份。二人吃好,问道:“老板,结账。”小摊主赶忙上来说道:“客官不必结账,二位一看就是达官显贵,小的就不收你们的钱了。”二人听了,觉得怪异,忘忧问道:“你也是小本生意,我们有钱,你只管报价,我们给你就是了。”小摊主打量了陆忘川他们,说道:“公子小姐,别再为难我了,要不然我这摊位都摆不成了。”二人还要说,有人从背后扯住二人,示意他们一起离开了。二人跟着来人转入小巷,来人扯下面纱,漏出一副精致的容颜,五官端正,精致。看着这个跟玄薇几乎一样的脸,陆忘川开口问道:“刚刚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儿?”来人正是玄薇的妹妹玄英,玄英见陆忘川没有点破她的身份,也就不提身份说道:“公子很久没有回来了,所以不知道这里的情况。陆王曾下过诏令,每个商户每月都可以领到官府一定数量的补贴,要求就是所有官员去他们的店铺或者酒馆,摊位等地方消费不能收钱。”陆忘川思考了一下,说道:“补贴多少?当官的白吃白喝,那平民百姓呢?”玄英接着说道:“原定是至少补贴五两纹银,如果免费接待的人超过二十人,可以追加三两,最多八两的补贴。而且只要免费接待一个人,那么所有的原材料都可以向官府定量申请。”忘忧眉头微皱:“那如果收人钱财呢?”玄英道:“下狱定罪,超过十两,直接废弃其经商资格。”忘川接着问道:“那农民怎么办?他们生产的粮食作物无人采购了吗?”玄英道:“有,官府会用一个定价采购。”陆忘川接着问道:“那当官的有俸禄,老百姓手上的银子靠什么来赚取?”玄英道:“官员在这里没有俸禄,所有的一切,都是官府提供,按照品阶分发房子,衣物,甚至房间陈设都定好了。”
听了之后陆忘川直摇头,说道:“那国家收入呢?靠商人纳税?农民交粮?”玄英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官府通过低价收购各种物资,卖给邻国。开始这个循环还能维持,但是自从要打仗了,官府大量吃进矿产,兵器等战争物资,这个循环就被打破了,官府现在负债严重,陆王也只能咬牙坚持,除了内城,外城所有的补贴都拖欠了好几个月了,官府现在只给物资,不给金银,摆摊的可以看着这个过活,但是其他人早已怨声载道了,国内的金银也因为这次战争而被官府挨家挨户搜刮干净。平民只能买些麸皮熬粥充饥,或者给小摊主帮忙换吃的,别无生存之计。所以你看到的每个行人都来来往往,要么谋求一官半职,要么去给人打工帮忙。由于金银流通过少,这里的人出去也没有活路,没有盘缠,连江都过不去,更别提其它的了。”忘忧皱起眉头说道:“这是谁想得注意?物资,粮食,金银,都一一控制住,让所有人都变成了这扣环,一环套一环。”玄英沉默了,陆忘川大概猜到了是陆峰想出的主意。陆忘川问道:“那你知道公主府在哪里吗?”玄英点头,说道:“公主府在内城,内城戒备森严,我进不去。”陆忘川知道她已经尽力了,一摆手,让她先退下。玄英也懂事的离开了。陆忘忧刚想说什么,就听到陆忘川说道:“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我们进内城看看吧,如果真如她所说,外城的各家酒店应该人满为患啊,怎么一个当官的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忘忧点头,说道:“哥,刚刚那人是谁啊?不会追忆姐姐刚走你就另结新欢了吧?”陆忘川赏了她一个暴栗,踱步走向内城。忘忧吃痛,揉了揉头,就快步跟上了。
来到内城门口,忘忧再次亮出公主令牌,守城将官赶忙出来,说道:“恭迎公主殿下,大王等了您好久了。”忘忧抬手示意众人平身,然后对将官说道:“前面带路吧,带我去见我父王。”将官领命,穿过了三四道城门,二人来到大殿,时值正午,陆峰正在用餐,一张长长的桌案上摆着一盘盘美味佳肴,陆忘川扫了一眼,粗略地估算了下,大概有三十多盘。二人进了大殿,陆峰看到眼前的少女,放下了象牙箸。走到他们二人身前,抱住陆忘忧就失声痛哭起来,说道:“女儿啊,你可回来了。为父盼了你好久好久你知道吗?”父母相拥,哭了一会儿。忘忧轻轻地挣脱开陆峰的怀抱,问道:“爷爷呢?怎么没来看我?”陆峰掏出一块蚕丝帕,擦干了眼泪,说道:“你爷爷他,去年就离世了。”忘忧听了眼圈又红了起来。她和爷爷相依为命了十年,爷爷的最后一面却没有见到。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道:“陆王啊,听说你的女儿回来了?在哪里呢?让本太子好好看看,能看上的话,我就收房了。”忘忧听了,扭过头去,怒喝道:“你是何人?怎么在此如此放肆?”来人是一个华服青年,腰间的令牌上一个明晃晃地洛字环佩,引人注目。来人打量了一番陆忘忧,说道:“嗯,真不错,果然不凡,虽然比不上无心妹妹,但也是人间少有,不错不错,陆峰,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今晚本太子就跟你女儿成婚,后天我就带她还有那个陆家小子的首级回国复命。”陆峰艰难地点了点头,说道:“上国公子,小国之君不敢不从,不过可否让我单独与小女相处片刻,也好劝解一番。”“也好,我洛恒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你能说服她更好,如果说服不了,后果你知道的,我洛家费了如此多的钱粮,可不是养一条不会办事的狗。只有聪明的狗才有骨头吃。”说完这个名叫洛恒的青年就转身离开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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