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五四回住处的时候,后面跟着范府派来的三个人,全部是壮汉。他与他们略一聊天,发现他们竟然讲着一口流利的汉话,而且是京畿口音。
马五四见到儿子马贵,急忙扑上去问:“儿子,你怎么样?”
马贵年轻的脸上满是憨憨的笑容:“爹,几位老爷叫我过去吃点心聊天,对我可好了,问了我许多事,我都和他们说了。”
马五四这上这才显出笑容,对跟进来的三个人说:“范老爷果然是信义之人。”
三个壮汉表情从容,为首者目光阴沉,说:“范老爷当然是说到做到的!我叫童庆余,旁边这两位分别姓杨、姓徐。日后,你们就称呼我们为‘童大’‘杨二’‘徐三’,有人时,尽管当仆人使唤。还请马爷尽快安顿好公子,然后带我等回明朝京城!”
马五四向他们拱拱手,说:“各位爷,现在在下不敢唐突,入关之后,称呼上少不得要得罪。在下立即安顿犬子!”
说罢,转身对马贵说:“儿子,现在边关鏖战,颇为危险,带你入关,爹有点不放心……”
“爹,我就留下来,以免拖累爹。我已经听范府老爷说了,他们是爹的最好的朋友,要和爹做长久的生意,所以劝我留下来,等太平了再回去。我觉得甚好!”马贵爽快地说。
童庆余等三人一直在看着马家父子对话,这时都松了一口气。
马五四又对三人说:“三位爷也和在下的伙计们熟络一下,在下来引见。”
商队伙计们听说了马贵要留下来,并且要留两个伙计伺候,并无惊诧,只是老老实实地听令而已。又听说东家增加了三个伙计,才有点惊奇。马五四说:“这三位以前也是生意人,后来亏了本滞留辽东。现在做了我的伙计,也好顺便回中原。”
众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很快接纳了三人。
马贵帮马五四收拾行李,进入了天井后面的一个小间,这个小间四面是砖墙,只有一个窄门;很快,马五四也进来,随手掩上了门。。
“队长,看来一切顺利。”
“是的,田教官所说没错:建奴随时会勒逼我们为其探子。这正好上钩了。只是,需要你留下,凡事小心点。”
“队长放心,我会严格按照规程办事。”
“是的,你在奴窝里,要以自身安全为本,打探军情为末。而且,范文程也可能随多尔衮入关,届时你可以申请跟随。”
此时,范文程正在向多尔衮汇报用间之事。
多尔衮坐在炕上听得很认真,一只手放在小几上,大拇指的玉扳指轻轻敲着茶碗边缘,隐约发出哒哒响声。他唇上漆黑的髭须修整得十分整齐,络腮胡子已有两寸长。
“你办得不错。”多尔衮忽然开口说:“就是稍微晚了一点。我们需要知道,朱慈烺的东宫师实力究竟如何!我们需要第一手的消息,而不是从边关辗转传来的种种含糊不清的话。”
“王爷说的是!”范文程说,“数处边关都确证了,朱慈烺在真定歼灭了闯贼偏师刘芳亮大军。刘芳亮的人马,号称二十万,少说也有七八万,却一朝覆灭,其中真相,实难探明。如今已有三名探子进入商队,或许能打探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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