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听了,觉得很有道理,但是自己终究何等委屈?还有翀儿将来怎么办?于是也不说话,只是扑在卞灏穑的膝上哀哭。
卞翀也忽然明白了其中利害,慌忙跪倒母亲身边,眼巴巴地望着父亲,往日的骄横不见踪影,此刻显得特别无助。
卞灏穑闭起眼睛,说:“你们亲耳听见了,将来太子会为飞哥儿的母亲封诰!诰命夫人!能是一个姨娘的身份吗?”
夫人一听,如遭雷击,顿时摇摇晃晃,不是卞翀扶着,就倒下了。
“老爷,妾有话说。”卞飞母亲忽然站了起来,来到卞灏穑面前躬身说。
卞灏穑和气地说:“你说。”
“老爷,妾一直安分守己,对正室之位,并无奢望。如今飞哥儿有出息,既是太子恩典,也是卞家祖宗庇佑,妾并无功劳。”
卞灏穑惊讶地说:“你不想要正室之位?”
“老爷,如果只为了妾身,妾的确不想要这个正室之位。但是为了飞哥儿将来前程,愿与夫人同为‘平妻’,只要飞哥儿在外有脸面,妾心足矣!”
夫人急忙膝行转身,一把抱住卞飞母亲的膝盖,一连声说:“谢谢姐姐!谢谢姐姐!姐姐真不愧知书达礼,菩萨心肠!以后你我就是姐妹,都是夫人!一切平等!”
卞灏穑捋捋胡须,看着卞飞母亲,一字一顿地说:“常咏冬,你要考虑清楚了。”
常咏冬看着跪在脚下,眼巴巴央求地望着自己的夫人,心中十六七年的抑郁之气一扫而空,肺腑中一片畅快!看看一边的儿子,心中顿时无限温暖:
这一切,都是儿子带来的,儿子帮自己翻身了!自己在四十岁之前,得慰平生!
可是,她并不想让脚下这个女人真的从此堕入地狱,满怀怨毒地和她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于是果断肯定地说:
“老爷,妾考虑好了!妾只想与夫人从此以姐妹相称,同为平妻,共兴家宅!”
“好!”卞灏穑点头说:“待战事平定,咱们回宛平城大宴宾客,当众公布此事,并且报入宗祠!”
夫人这才爬起来,亲热地拉着常咏冬的手:“多谢姐姐!姐姐不仅是有福之人,而且是宽容大量之人,妹妹真的惭愧了!”然后拉着卞翀说:“快,拜见常夫人!以后她是你的娘!”
卞翀忸怩一番,向常咏冬躬身说:“常夫人!”
常咏冬微笑着说:“好,好!翀儿不必多礼。”然后又对卞飞说:“飞哥儿,以后为了区别,可以叫夫人为‘乔夫人’。”
卞飞对现场也很满意,上前向夫人躬身说:“乔夫人!”
“好好好!”乔夫人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我儿大大有前途!以后万万不要忘了你的亲兄弟翀儿!俗话说得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翀儿将来还要你在太子面前提携!”
卞飞说:“太子用人,唯才是举。翀儿现在还是要好好读书,将来太子招揽各式人才,有他出头的机会。”
乔夫人表情一滞,随即又笑道:“我儿封侯的时候,随便提携一下,你这亲兄弟也就跟着好了。你们俩多好呀,打小一块儿长大,亲热得像一个人似的,真是老爷说的‘兄友弟恭’!”
卞灏穑冷冷地说:“这些年,你欺压咏冬还少吗?翀儿也跟着你变得骄横跋扈!”乔夫人顿时闭了嘴,脸色尴尬。卞灏穑却叹道:“时也命也,若不是你们欺他们娘俩,飞哥儿也不会毅然投军,也就没有今天!如今入府避难,太子各种赏赐,还亲来探看,是我卞家何等荣耀啊!”
此时,城内宝成坊一处院落里,凌凯云正在和家人欢聚。他本是的一个秀才,但是受坊长袁阳灿鼓动,忍不住就投了军。今日太子府送来大量赏赐,父亲凌瀚正在感叹“太子恩德”,就看见儿子凌凯云进来了。
一番惊喜自不必说,凌瀚看着儿子,对家人说:“凯云投军,是正确之举。当初坊长袁阳灿说‘名曰侍卫,实为近臣’‘攀龙附凤,正当其时’,句句大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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