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徐标率部将站在城头,望见顺军大纛移动,令旗如飞,顿时阵势两翼各分出一股洪流,分别向北、向南涌去。徐标周围的部将们纷纷耸动变色:“闯贼要全面包围,四面攻打?那可难以抵挡。”
徐标沉声道:“各位不必担心,只要能扛住进攻,朝廷大军随时前来救援!我等不可泄气,正要发扬忠心,勉力死战!”
众人默默无语。
徐标继续鼓动说:“各位尽快奔赴各自防守位置,加紧备战,对爬城闯贼迎头痛击!”
半个时辰以后,徐标得到汇报:闯贼大军只是包围了三面,还留着东面没有包围;另外因为南北两侧护城壕尚未填堵,闯军暂时也没有发动进攻,而是忙于树栅扎寨做准备。
徐标望望渐渐变黑的天空,传令道:“闯贼也有可能在夜间进攻,需要加强防守。”
然后亲自巡视城头,检查防务,不时地发令提醒,有时声色俱厉地训斥。因为他身后跟着一帮侦骑,侦骑手持新式火铳,铳剑寒光闪闪,将校士卒们都不敢造次。
但是,还是有人提出来:“守城士卒只有六千多人,加上丁壮也不过八千,白天一战,伤亡过千人。如今分守各门之兵,再也不能像白天一样支援一处,只怕这一仗不好打。”
徐标面沉如水,他何尝不知道这些,但是他最担心的,其实是这些不太想和闯贼死战的将校。他总觉得,一人舍命,十人难当,如果所有人都像自己一样怀着必死之心,凭借城头之利,是不怕闯贼的。万一不敌,以身殉国,也就无怨无悔了。然而,能这样想的能有几人呢?
他心中叹息,面上却不显露出来,只好以“援军”作为说辞:
“诸位今日一番死战,惊天地、泣鬼神,堪称大明英烈。我等只管死战,朝廷援军即将到来!”
众人都是似信非信的表情,一个裨将说:“如今闯贼至少有五万大军,三面围城,朝廷纵然有勤王大军,哪里敢撇下京城,来救我真定一隅之地?”
此时城下顺军大营中军,刘芳亮正在召集部将议事。他们头疼的,就是城头守军的动作。一名部将说道:“卑职在城南扎营之后,绕着城墙直到东城,发现城头防守甚是严密,旌旗整齐,檑木堆积,煮粪的大锅每隔半里就有一个。”
任继荣也说:“卑职亲自上了刁斗看到,不断有民夫壮丁往城头运送守城器械,还送食送水,井井有条。徐标如何能做到,使守军用命、百姓乐从的?明狗处处缺粮缺饷,这里倒是一副粮饷充足的样子。”
刘芳亮在牛油巨烛的光里沉思,一只手不停地弹着髭须,许久才对一众部将说:“东征以来,此地似乎是抵抗最激烈的地方了。这里会不会是明狗太子故意设下的钉子,阻挡我军去路?”
任继荣眼睛一亮:“如果是钉子,咱们可以绕城而过,拿下保定,到京城之下,与新顺王大军会师。待京城一下,这里自然也就不能支撑。”
“绕城而过,粮道将受到威胁。”刘芳亮说:“我军一路东来,打下的地方都在为我军提供粮草,可谓源源不断,所以我们才能势如破竹,无人能挡。绕城而过,万一他们出城来断我后路,甚至衔尾攻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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