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官兵个个风尘仆仆,却都有一种血火磨砺后的沉静与自信。一团、二团其实已经得知他们的战绩,并且研究演练了其战法,都向他们投去钦敬、羡慕的目光。
孙传庭看到前方朱慈烺迎接自己,急忙传令身后全军下马,自己小跑到朱慈烺面前,单膝跪地,作揖礼拜:“太子殿下千岁!微臣孙传庭,奉命南征,战场练兵,幸不辱命!”
朱慈烺从容扶起孙传庭,说:“孙先生劳苦征战,淬炼精兵,完善条令,孤甚欣慰!先生辛苦了!”
孙传庭道谢起身,端视朱慈烺,说:“殿下又清减了,微臣望殿下保重千金之体!”
朱慈烺笑道:“孤每日至少锻炼一个时辰,气力日增,不必多虑。先生辛苦,孤奉先生一杯酒,以解风尘之劳。”
说着手一挥,田存善亲自捧上一个托盘,盘中有一只金壶、一个银杯,朱慈烺亲自提壶斟酒,然后双手捧递给孙传庭。
孙传庭要下跪接杯,朱慈烺急忙腾出一只手扶住他,说:“先生不可再跪!否则有伤孤敬贤爱才之心。”
孙传庭这才整顿衣冠,躬身接过银杯,朗声道“谢殿下赐酒”,举杯一饮而尽,只觉得满口醇香,忍不住道:“好酒!”两人相视大笑。
后面两个团长凌凯云、荆川子率六名营长上前参拜复命,朱慈烺也将他们扶起,温言慰劳。
随后,朱慈烺在校阅台上升座,凯旋官兵整体列队参拜:“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慈烺传令免礼,发表简短的讲话,表彰全体出征官兵,并赏赐羊酒,进行犒劳。留守训练的一团二团,也加餐庆贺。
随后,朱慈烺和孙传庭入宫觐见崇祯。
崇祯见到孙传庭,甚是欣喜:“孙卿战场练兵,所向披靡,朕心甚慰。”然后脸色沉重,指了指旁边屏风上的地图说:“太子预言闯贼行动,若合符契!闯贼果然分兵,一路主力,由贼首李自成、刘宗敏率领北上,过平阳,直指太原;一路偏师,由贼将刘芳亮率领,出太行,直指豫北。只可惜,闯贼横行山西,京城却无兵可援。只能按照太子方略,歼敌一路,决战城下!”
孙传庭认真聆听,从容地说:“皇上圣明。”
崇祯笑了笑,说:“无论是歼敌一路,还是决战城下,都需要东宫旅、京锐营的核心主力。否则难以控驭勤王之师,更不用说歼灭闯贼。孙卿率兵远赴豫东,攻城野战,十分顺利,可见太子所造铳炮,何等犀利!经此实战训练,东宫旅可成精锐矣!抵抗闯贼大军,已有倚靠!”
他顿了顿又说:“歼敌一路之策,固然合理。不过内侍高起潜,数次监军在外,可谓‘知兵’。他有个建议,是收复豫东乃至河南腹心开封府,然后在中原与闯贼南路偏师决战。朕觉得甚是有理,孙卿以为如何?”
孙传庭躬身道:“启禀陛下,闯贼南路偏师,所走线路显然是黄河以北,如果我军收复开封,只怕引来的只能是贼将袁宗第大军。”
“袁宗第?”崇祯翻出一封兵部探马急报,看了看说:“他不是受贼首李自成派遣,率数万大军平定南阳、阻挡左良玉去了吗?”
“启禀皇上:微臣在豫东征战之时,已经探得最新消息:袁宗第大军一到南阳,起事的士绅被迅速平定,左良玉立即撤退了,于是袁宗第率军向东,又去平定豫中起事之兵。豫中想必也能迅速平定。”孙传庭用平静但是有力的语气说道:“我军若是拿下开封,只怕要和袁宗第缠斗,而贼军南路偏师不顾黄河以南,直逼畿南,京师又将以何挡敌?”
崇祯吃惊地说:“呀,原来如此!战场实情,瞬息万变,实在不可遥为控制。高起潜之议,待其巡视京畿防务归来,再行商议。”
“皇上,微臣以为,‘歼敌一路,决战城下’之略已定,不必再议。”孙传庭走到地图前,指着地图说:“而且,贼首李自成拿下太原以后,有可能再次分兵,东出固关,占领真定,然后经保定,与刘芳亮会师于畿南。”
崇祯颔首道:“原来太子将初次决战的地点,选在真定府,乃是万全之策!”于是再次下决心道:“全盘谋略,不再更动!”
朱慈烺、孙传庭一齐躬身道:“父皇(皇上)圣明!”
崇祯沉吟片刻说:“接下来,务必确定下诏勤王的合适时间——太早太迟,都不适宜。”
外面忽然有人传报:“东掌印太监齐本正求见!”
“传!”
齐本正进来以后,参拜皇帝,与太子见礼,并不理会孙传庭,直接向崇祯禀报:“皇上!高起潜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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