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一听就明白了,立即赞道:“殿下英明。”接着又问:“军官哪里来?”
“自成一军,羊群里选骆驼,就从其中选拔军官。咱们教导营的军官,还不够用呢!”
“皇上要求重建京营怎么办?”
“直接扩充咱们东宫旅就可以了。未来的京营,将是崭新的,与过去京营没有任何思想上、组织上的瓜葛。”
孙传庭心中豁然开朗,点头沉思。朱慈烺悠悠地说:“先生的担子很重啊!”
孙传庭有壮怀激烈的感觉,躬身道:“谢殿下信任托付,微臣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朱慈烺很快到了京营官厅——戎政厅,正式任总督京营戎政一职。协理京营戎政的兵部侍郎王家彦首先上前参拜。他面容清瘦,胡须三缕。朱慈烺从后世史书上了解过他,知道他清正廉洁,在协理戎政期间,赤心任事,可惜无力回天,京师城破之日,壮烈殉国。朱慈烺昨晚又看了档案,知道他号“尊五”,当即扶住他说:“尊五先生是一个大大的忠臣,孤闻名久矣!”
王家彦听说了太子最近的事迹,颇为佩服,但是想当然认为,太子既然业绩不凡,又深得皇上宠信,一定骄横跋扈,没想到上来这么礼貌亲切,心里有点小小的感激,说:“‘先生’二字不敢当,传到东宫诸位师、保耳里,只怕要耻笑微臣。”
朱慈烺却说:“孤向来还是有点识人之明的,王先生政绩卓著、铁骨铮铮;到那要紧关头,先生是可以仗义死节的。”
王家彦心里一惊:我暗暗下过的决心,他如何知道?于是涩声说:“谢殿下激赏。”然后坚定地说:“微臣昏聩鲁钝,难当大任;但是一条性命,可谢君王;临难之际,绝不苟免!”
朱慈烺心道:若不是孤,你会在李自成到来的时候,战死城头,壮烈殉国!现在当然不必这样了。当即温声问道:“父皇多次问过先生,京营如何才能‘振刷营务’,愿先生有以教我。”
“皇上的确问过微臣,微臣只能据实答之:‘势已晚。’皇上严词敕令京营加强操练,然而每日操练的不过二三百人,不到黄昏,即已散去。”王家彦叹息着说:“京营积弊已久,士气已隳,如今就等待太子前来振作一番!微臣别无建议,唯有一条:严禁勋戚大臣占役,严禁士卒雇人顶替训练!”
朱慈烺笑道:“这两条孤已经有办法对付,愿尊五先生助我!”
王家彦躬身道:“诚所愿也!”
戎政厅会议召开,除了朱慈烺和王家彦,下面的副参、坐营官、参将加起来一百多人与会。
朱慈烺看看下面的一群废物,淡淡地说:“孤奉父皇之命,提督京营,刷振营务。孤是带了银子来的,也是带了屠刀来的。孤要据实补发欠饷,奖励敢战之士,驱逐庸碌之徒,杀尽贪腐之辈!”
“孤做事,雷厉风行。自今日起,你们只要执行命令,认真办差,孤既往不咎。若是敷衍塞责、贻误戎机乃至贪腐受贿,孤将会予以严惩!哪怕杀得人头滚滚,也在所不惜。明白没有?”
下面一片应和之声:“明白!”
王家彦看看他们那老油条的表情,暗道:“看你们哪个不知死活,撞到太子手上!”
一道加盖了太子之宝和总督京营戎政印的命令发布了出来:
“京城一切勋戚大臣,占用京营士卒来做奴仆者,限两日内放人还营,否则以通奴通贼论处,户主斩首抄家。成国公朱纯臣覆辙在前,尔等可以一试斧钺!”
太子府里五十名东宫侍卫蜂拥而出,每人拿着一沓印刷好的敕令,分路分区向勋戚大臣府邸投送。而且送达之时,侍卫都抽刀指着里面的人说:“若敢不遵,三天后上门抄家杀人!”
一时间人心惶惶,很多人说:“我家并无占役,为何还要如此恐吓?”占役的勋戚大臣,赶紧把士卒送回京营,没有人愿意重蹈成国公朱纯臣的覆辙。
另一道消息则在京营军户士卒之间传递:“京营点名,补发欠饷了!去迟了就没有了!”躲藏游荡的士卒纷纷回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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