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煜写好了奏章,并没有立即上去,而是先在小范围流传,以便制造声势,吸引同盟。一两天内,的确有不少人来拜读奏章,询问要点,一片颂扬之声,让项煜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但是明确表态要加入战团的,却几乎没有。
项煜要的,其实就是这个效果。只要关注的人多,赚足了目光,名声也就更上一个台阶了。至于没几个人敢于跟进,那是预料之中的事——也是好事,否则怎么能显示出自己的特立独行呢?
不过,他很在意六科和都察院的态度,毕竟这些言官的才是朝廷舆论斗争的主力。遗憾的是,虽然六科的人很关注,都察院却没有动静,几乎没听到都察院御史们的应和之声。。
“暮气沉沉!”项煜看着书桌上刚刚写下的来访名单,心中发狠:“李邦华这个老朽执掌都察院,真是大明不幸!”
想来想去,六科给事中里面,还是光时亨对自己的态度比较积极,只是唧唧歪歪半天,看似赞同,却不愿表态跟进。项煜忍不住骂了声:“哼,叶公好龙!尽是坐观成败、随风倒的墙头草。”
看看影响差不多了,把弹章递了上去。
光时亨正在和陈演、魏藻德一起,在陈演府邸悠然小酌。
“下官到底参加与否呢?”讨论项煜的弹章好半天,光时亨终于明确提出了疑问,“不知结局如何?”
陈演说:“等等看。这一次项水心发起‘自请降罪’活动,有他的便利之处。他是詹事府少詹事,兼任东宫侍读,有教导太子的职责。太子行为不检,他自请降罪,那是职责所在、名正言顺,纵然达不到目的,甚至触怒皇上,也没什么打紧。我等暂时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要看皇上的意思。”魏藻德慢条斯理地说,“如果皇上听信了项水心,震怒之下,斥责太子,我等不但不能落井下石,反而还要上书为太子辩解,高举‘护国本’之帜!”
光时亨有些迷惑:“什么意思?”
魏藻德笑而不答。陈演说:“理由有二:其一,皇上最恨文臣结党,如果吾等同声一气,反而令皇上起疑,不乐意让吾等如愿。其二,如今国事艰难,皇上哪里还能废嫡易储?与其做这等做不到的事,还不如得点实际好处,把东宫的厂子、店铺拿过来。”
光时亨拱手道:“受教了!”
项煜递上弹章之后,原本做好了等待数天的心理准备,没想到下午就接到旨意:皇上在平台召见!他不由得大喜,兴冲冲地赶往宫中。
到了建极殿后的平台,项煜发现内阁大臣和左佥都御史都在,个个表情严肃,站得笔直,当下心想:“如此阵仗,可见一封弹章影响甚巨!”顿时,心脏都怦怦跳了起来。
“项煜!”项煜刚刚跪下,还未叩头,就听见皇上大声叫自己的名字:“你究竟是何心肠?”
“来了!”项煜心想:“果然还要先吓唬吾一下,然后再当众折节请教。”于是一边叩头,一边朗声道:“回皇上:微臣精忠耿耿,一心唯知报答君恩!”
“巧言令色!”崇祯冷笑道:“‘耿耿精忠’,真是不知羞耻!”
项煜一惊:皇上这口气可不是吓唬人的口气,难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的事情?想站起来看看众人脸色,但是没听到“平身”二字,还只能老老实实地跪着。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