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宛平县卞家大院。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正在揪住比他高一头的青年胸襟,不停踢打;周围一圈仆人,都不敢上前拉开。少年喊道:
“小子,别看你比我大、比我高,你要记住:我是嫡子,你是庶子!天和地的分别!这个家,是我的,不是你的!”
“我是庶子,但我也是老爷的亲生骨肉!”青年结结巴巴地说。
“哈哈哈哈……你是老爷的骨肉,可是你妈就是一个下贱的姨娘!”
“你再敢骂我妈,我对你不客气了!”青年举起巴掌。
“我就骂了,怎么样?你打我呀!你打呀!”
“我……不跟你计较,你放开!”青年用力要推开少年的手,少年的手却揪得死死的。
“就不放!你打我呀!你这个下贱姨娘生的!”少年一边说,一边用膝盖向青年的大腿、小腹猛顶。
青年的眼睛红了,又一次举起巴掌,喝道:“你不仅是侮辱我妈,也是侮辱老爷!你说我妈下贱,置老爷于何地!”
“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你妈下贱,与老爷何干?老爷是卞家嫡长子,宛平城首屈一指的士绅,肏几个下贱的姨娘有什么稀奇的?”
“啪!”青年忍无可忍,巴掌带风,狠狠扇在少年的脸上;少年瞬间两手撒开,向后跌去;周围仆人一拥而上,飞快扶住少年,一迭声地询问:
“翀少爷,小心!”
“翀少爷,没事吧?”
“翀少爷,疼不疼?”
……
一个婆子尖声叫道:“不得了啦!半边脸都肿啦!”
管家卞瑟隆翻着白眼对青年说:“飞哥儿,翀少爷不是你能动的!”
青年气得说不出话来:“……管家,你没看到,是他先动手揪住我的?你……你没听到,是他先骂我妈的吗?”
卞瑟隆一甩袖子:“弟弟小,你好歹是做哥哥的,不能让着点吗?不要怪我老货多嘴,你不知道老爷宠着他吗?”
卞翀大哭大叫道:“他打我!这个姨娘生的竟敢打我!唉哟……疼死我了!妈!妈——这小娘养的打我!”
卞瑟隆扶住少年道:“翀少爷,快去看郎中,别吵了!”
“闭嘴!你这条老狗!在一边看着这小娘养的打我,都不管,我要我妈把你们都处死了!”
卞瑟隆陪着笑脸道:“好,好,只要少爷开心,处死就处死吧!”
“你们在吵什么!”一声冷喝,众人顿时都静下来了,原来是夫人出来了。
少年扑到夫人面前:“妈!他打我!这个姨娘养的竟敢打我!”
夫人看了一下儿子,心疼地说:“这是什么人,下手也太狠了!都肿起了四条埂!”一转身,对着青年,脸若冰霜:
“卞飞,你好身手呀!跟你妈一样健壮有力,不愧是庄稼人的底子!”
卞飞垂首道:“大娘,儿子错了!”
“谁是你娘!你是常姨娘的儿子,不是我的儿子!我生不出你这样凶猛的儿子。你这么能打,怎么不去投军上阵杀敌,给你娘搏一个封诰回来?”
“阿飞!你为什么打少爷!”一个高大的妇人从后面跑了过来,气急败坏地问。
卞飞一看,急忙问:“妈……你病没好,怎么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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