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喝道:“你不就是预言了奴酋必死吗?既然是祖宗托梦,与你的小儿见识有何干系?”
朱慈烺又问道:“儿臣还预言了第二件大事:建奴会出现‘幼儿当国,权臣摄政’的情况,这不是托梦,是儿臣立足塘报,用心分析所得。”
崇祯又拍了一下桌案,道:“辽镇奏报未来,如何验证?””
朱慈烺硬着头皮,自顾自地说:“儿臣笃定:奴酋幼子福临,应该已经接位;伪王多尔衮,必已辅政。”
崇祯问王承恩:“大伴,建奴的消息怎么还没到?”
王承恩赶忙道:“八月末乃至九月上旬,辽镇连来几封奏章,都说‘建奴戒严紧密,无一点消息透露出来’。这几天又有几封奏章到了,因为不是紧急军情,而且皇爷正用心于豫南战事,捷报连来,上下欢喜庆贺,故而还未批阅。”
崇祯厉声道:“翻检出来,朕要看看。”
王承恩收拾起地上的奏章,又在御案上的奏章中检寻一番,找出了几封,打开其中一封道:“这是九月六日的,果然是幼子福临接位,小爷预言中了。”
崇祯心情复杂地看到太子一眼,拿起了辽镇的奏章,脸上虽还带着怒容,却被奏章吸引住了,喃喃地说:“……八月二十六,新酋福临即位。”
又接过一封奏章,读道:“……探得建奴伪帝年号为顺治,济尔哈朗与多尔衮一同辅政……”
崇祯看看奏章上的白纸黑字,又看看眼前面容肃然的儿子,被这预言得证的奇迹震动了;他又有点不真实的感觉;揣摩良久,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不禁感到深深恐惧;想立即问儿子,可是又本能地感到抗拒;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用发干的喉咙,带着一丝微弱的颤音,勉强开口:
“你……我儿预见的第三件大事,难道就是孙传庭兵败?”
朱慈烺听到“我儿”两字,很是伤感,悲悯地望着父亲,眼中涌出泪花:“是的,父皇。”
崇祯快步绕过御案,冲到朱慈烺面前,俯身用双手握住他的双肩,眼睛圆睁:
“快,告诉朕,这不是真的!”
朱慈烺一把抱住崇祯膝盖,强忍着呜咽的哭声道:“父皇,儿臣也不希望这是真的。但是儿臣综观大势所能看到的,就是这个结果。”
“不!”崇祯推开朱慈烺,快步来回转圈,最后扶着御案站定,喊道:“前面的所有预见,或许只是巧合。第三件事,未必作准!”
朱慈烺不再说话,一时间暖阁内鸦雀无声。
还是崇祯打破了宁静,他表情颓然:“此刻还能挽救局势吗?将你的密奏即刻转发给孙督师,令其回保潼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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