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树果不安地走进队长办公室,队长看去很不高兴,“赵树果你知道你今天犯了什么错?”
“我知道,擅自脱岗,向队长请批评。”赵树果看着向国安说。
队长向国安,做事严谨,不爱说笑,对下属严肃却很关心,很稳重的一个人。
“还有呢?”向国安接着问,一脸严肃,连点笑模样都没有。
“就这些。”赵树果觉得自己也就犯了这些错误,别的她也想不出来。
“脱岗干什么去了?”向国安问。
“抓小偷去了。”赵树果这时精神起来,她倒觉得自己这种见义勇为的应该值得表扬。
“抓到小偷了?”
“没有。”赵树果看着向国安,心想:“自己为了抓小偷而脱岗,不应该是错吧,抓小偷是功,脱岗是错,将功补过……”
“念你一直表现挺好,这一次是初犯,写份深刻的检查。仔细剖析自己的错误,引以为戒,先回去吧。”向国安说着摆了摆手,示意赵树果回去。
赵树果站在那里问了句:“向队长,那我现在去班?”
“不用班了,你的工作先由别人代替,你写完检查再说不班的事,先在车站打扫卫生。”向国安说话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
“队长我,”话到半截赵树果没往下说,她知道自己再申辩也没用。
“队长那我回去了。”一转身,赵树果落下泪来,她对售票员这份工作早有了感情,猛一下子干别的工作她还有些接受不了。
赵树果开始了扫卫生的工作,她不敢抬头,生怕别人认出她来,她特意找了顶帽子,把帽子压得很低。
“赵树果?”徐风喊了声,停了脚步看着她。
“徐大姐,我犯了错误被队长安排在这里打扫卫生。”赵树果见到徐风像见到亲人似的,一下子觉得自己又冤又屈,眼泪流下来。
“怎么回事,跟大姐讲讲。”徐风看着赵树果想尽快知道实情。
“是这么回事,我……”赵树果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徐风。
“向队长做的对,要让我处理这件事,我也会这样做,检查好好写,以后做什么事要考虑周全,不能冲动,回去仔细体会吧。”说完徐风走了。
赵树果擦了把泪想:“自己错在哪里?回去仔细想想。”
在夜校,赵树果有些走神,也难怪叫谁遇到这种事也会心烦意乱。
当一个人遇到违心事的时候,都会心神不宁,忐忑不安,甚至会发脾气动肝火。
当下课的铃声响起时,赵树果还呆坐在课桌后,“同学,关门了。”她愣了下,这才走出教室。
她的脚刚迈出教室灯灭了,“装什么用功?这年代谁还当真学?都发展经济,搞个体呢。”
她这才听清楚,小声说:“刚换得这个人,话真多,没一句自己爱听的。”
城市的路灯昏暗,而且间隔远,灯杆在夜色里拿着她的影子饱眼,烦恼也罢欢乐也罢,影子跟着她不会发表自己的看法。
凉风一吹,她忽然清醒了许多,“向队长和徐大姐这样做?是在爱护自己,锻炼自己,考验自己……”
她的脚步快了,心情不再烦恼,她兴奋的想唱,匆匆的脚步把时间赶的四下奔跑,她觉得从夜校到宿舍大少用了五分钟。
回到宿舍,赵树果趁着孙艳她们不再紧着写检查,她知道写检查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写过检查,在学校里听别的同学犯了错念写得检查时,她也没太注意具体的词语,只是听个乐,根本没往心里去。
她拖起腮,搜索起记忆里若干同学做检查用得词语和句子,仔细地咀嚼回味。
她拿起笔挥挥洒洒写起来。
孙艳进了门,嘴里还唱着歌,后面的王菊和郑芳嗑着瓜子边说边笑。
“今天的录像可真过瘾,看人家那功夫,真捧!”
郑芳回了王菊一句:“这是录像,哪有那么高的武功?姐你还真当真?”
赵树果紧着把检查收起来,眼尖的孙艳喊了句:“写情书呢?让姐们几个瞧瞧?”
“情书?可饱眼福了!”王菊很兴奋,扔下瓜子挤到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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