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吸了几口后,张老板把剩下的半截烟按灭在烟缸里,略有歉意地说:“烟瘾大,真有点不好意思,你们要不出去透透气,也让包间里散散烟味?”
鹏程说了声:“没事,烟味不大,有空调,一会儿就没味了。”
说完后鹏程想:“昨夜在盛阳门,你老兄也没说一句这样的话,烟是一支接一支地吸,有了女孩就不一样了?莫非你真是会心疼人?那么贾落梅为什么却说别走他感情的路呢?”
鹏程想着想着糊涂了。
张老板继续说:“那可真是意外收获,我去的那天,遇到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次爱,真真正正地爱。那厂子的老板娘一眼就看上了我,人家还说了,非我不嫁。”
鹏程听到这里想笑,转过头怕笑出声来让张老板说些掉面的话。
他想:“老板娘看上张老板?你张老板是小白脸吗?就凭你比平常人老个十几岁面相,肯定与小白脸有着不小的距离。那老板娘肯定吃错了药。老板娘?人家老板呢?人家老板甘愿叫你张老板给戴顶鲜艳的绿帽子?叫鬼也不能信,你张老板说的得是实话?”
贾落梅轻轻地笑了笑,她用创作者的思维看待张老板的话,她想:“世间的事,一切皆有可能。”
张老板继续说:“老板娘凶猛,像《骆驼祥子》里的虎妞般,穷追猛打地想跟我好,最后我这唐僧再好,也招驾不住这个比女儿国的国王还厉害的主,只能从了。可有一样好,白得了个五岁的胖小子,一结婚便有了叫爸的。”
鹏程一听这话笑出声来,笑着想:“张老板也牛,大处男得了便宜,一举双得,老婆儿子双丰收。”
贾落梅的眉眼间溢出的笑掉了一地,碰出个欢乐的小幻影,追着,跑着,欢笑着。惹得整个包间左右晃动,有种刚唱过劲歌的小激动。
张老板继续说:“当时我对她们娘俩一片忠诚,生意如小鸡崽插上了飞机翅膀,一下子在向阳路占稳了头名。挣得钱整捆整捆往家里送,她高兴,儿子高兴,我也甭提多高兴。可她还是不忘旧情,一天天总拿我和她在天堂的前任老公比个不停。你说我一个大活人,再不济也是成功人士的那种,一天到晚总跟一个那边的人比,而且还处处不行,叫人闹心不闹心?于是日子也没法过了,一年的爸也算白当,我净身出户,只留了向阳路可怜巴巴的摊位。”
说到这,张老板拧开饮料一口就是半瓶。
贾落梅不言语,一脸的笑里还有笑盈。她把期许的目光送给张老板,她想:“你若安好,路永安宁。”
鹏程不想再笑,他想:“若再笑,屋里还能安定,张老板的料够重,笑能明白什么事情?”
张老板放下半瓶饮料后继续说:“就凭向阳路这个摊位,我得重振雄风,说也奇怪,这事以后,好几个厂子的老板都争着与我合作,都说看准了我,冲得就是我张老板这个名。一年后,我又高升,不只坐稳了向阳路的头名,还盖了几个鞋区,在鞋市也能数得上名。”说到这里他用舌头舔了舔嘴唇。
“也在那年小美走进我的生活,她给我的生活添了享受的乐趣,人长得漂亮,嘴也甜,一天天拿着钱当纸用,买、买、买,买个不停。吃、吃、吃,吃出个国际水平。美、美、美,美了还美容。只一年多光景,她就卷着铺盖去了北京,钱没给她,她留下一个宝贝走了,走得那天,她买得东西却只能用货车拉才行。”他晃了晃光头,拿起小茶杯,喝了口茶后继续说。
“第二个走入我生活的是小丽,也只是过了一年多,倒是替我照顾儿子,她走得时候只留了句,黄花闺女打死不能当后妈的狠话。为了儿子,就一直忍着不再娶。”他略停了下,出了口气,又喝了口茶继续说。
“第三个走入我生活的是小桃,在儿子上大学不在身边的时候,可惜,只过了不到三年,她认为的爱情,与我的给予有很大距离。于是这段婚姻便分崩离析,也许是受了感情的刺激,我想以后一直单着。”说着,他停下来。
张老板拿起饮料,拧开盖后一口喝了剩下的半瓶。
贾落梅拖着腮,细细地品味。把一种休闲式的听,用这种状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她用一种文艺范的姿态观察,用写作者的心态去感受。她不多说一句话,只是听到兴处微微一笑,那种笑很迷人。
鹏程的眼始终没远离过这个大学同学,她太神秘,有时候个把月都不能联系上,他只觉得自己的魂被她勾了,他认为那是魅力。
喝完饮料,张老板把空瓶重重地往茶几上一放,酷似又拍了下堂木,继续说:“小美没苦劳,却有特殊功劳,为老张家开技散叶,宝贝的出生,像天上降了福星似的,虽然他出生便没见过她妈,可他却有一个伟大的爸,从他出生那天起,我的生意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一天更比一天火,今年他也要毕业,生意早就由他打理,三百多号员工,被这孩子管得服服帖帖,我只能被退居二线。”说后,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贾落梅神态依旧,笑出一种自然的美。
鹏程想:“张老板五十来岁,退是正确的,现在的竞争方式,他儿子这岁数正合适,今年要毕业?自己也是要毕业。张老板和爸也差不多岁数。”
鹏程突然明白了,贾落梅让自己留下的重要性。
张老板这时对着贾落说:“你的出现,才让我有机会说说,自己这些年不平凡的经历。你还特意找个小老弟一起听。多谢!”
鹏程看着贾落梅。
他想:“贾落梅好手段,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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