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船又前行三十几丈,仿佛岸上之弩机手也在追赶,且是越来越近。刘文礼伸手捅了捅韩板而的右肩,道:“咱离他们那么近,下令啊,开弩放箭啊,干死几个都算赚的!”
“狗小子,你没听见么?他们瞄着咱的弩窗哪!”魏潮说:“咱得先保命,这黑灯瞎火的时辰尚早,咱有的是功夫跟他们玩儿,你得沉住气呀!”
船在挪动,船室外面被箭矢射中的“笃笃”声不再那么沉重,韩板而拍案道:“好,很好,这证实咱们与岸上之人的距离又远了些。”
魏潮的言论,形同于废话,让人并不认可。刘文礼对韩板而说:“军主你得下令,斜着走,向右偏,不能直走!”
韩板而随即转述了刘文礼的建言,下令道:“偏右三十,直行三十!”这话中的意思,只有棹手们懂得。魏潮离着二层船室的一扇弩窗不足半尺,随时能在缝隙中看到外面的变化,他说:“还是得贴着江边走,最好他们有骑马的追兵!”
刘文礼心中如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暗想,真你妈乌鸦嘴!你这是做梦哪?岸上若派出三百人追你,就我们这点人,够干啥的?岂不是死定了?
每一层船室的四面都有弩窗,也有用以遮挡外来箭矢的横档,如后世之百页窗,有火蒺藜陶弹自一层船室后方三丈处炸开,陶罐碎片迸到船室外的柏木板上,响如半夜里更夫急促的木梆子声。魏潮骂道:“驴养的二瘪玩艺儿,这是对咱下死手啊,明明这就是挑衅嘛!是得给他们来点厉害的!”
“偏右,偏右!”韩板而的命令,众人心领神会,战船已在抛石机射程之外,再离岸边远一点会更稳妥。
刘文礼说:“也别太偏右,他们若有心,只需往上调一下抛杆前横梁,咱未必就能跑出去。”话音刚落,一颗陶弹竟在船室外右前方三丈外炸了,韩板而吓得心里一哆嗦,说:“小礼子,料事如神啊你!快想个主意,咱得先保住命!”
没想到,魏潮却叫道:“快听!快听!岸上有人在追,傻蛋们,屎迷了心窍么?弟兄们,准备好了,干死他们!”
众人侧耳倾听,果然,东面的江岸上,有急迫而清脆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刘文礼说:“让我听听有多少人?哎呀,咱的机会来啦!这就叫不作,不死,不打,不想识!”
船室中静下来,刘文礼在听,外面的马蹄声清脆而凌乱,韩板而听不出处所以然来,只是觉得欺人太甚,你炸沉了我们那么些船,还不收手么?非你耶娘的搭上性命才甘心?
罗方横当然不能够收手,他不能容忍一艘敌船逃向黄鳝洲的方向。与他而言,那将是失职。若这敌船冲到了黄鳝洲的筑坝处,岂不是需要自刎谢罪?
弩机校尉凌金锐已带五十名弩机手沿江岸追击,火奴校尉带领他的弟兄炸沉了那么多敌船,我如何可能放走一艘船?
行前,罗方横叮嘱道:“必务隐蔽严实,保全弟兄们的性命,贼在明处咱在暗处,耗也能将他耗死,千万不要着急,更不能轻敌冒进。”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