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顸的眼中渐露鄙视之神情,杜牧耕忙道:“梁国当朝大都督仍是靖边贤弟之令尊,那是何等英武之天降英才?近二年率军作战,倒也常用发石车,抛车,拍车,以破敌阵之楼船劲敌,这悬楼用于弩机之战,之前我倒没有亲眼见过。若说将军眼下之困局如何来解,还需靖边贤弟指点迷津。”
这就杜牧耕的可爱之处,却也让人感觉幼稚万分。如何敢用“指点迷津”?莫忘了“同行是冤家”之语。
贺若敦冲王顸抱拳道:“王大将军之名,不单单是威震大梁国,也早在我等鼠辈心中如北斗般高悬,如泰山般屹立,孰不知今日竟能亲眼见到大将军之令郎,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如此一番恭维,王顸倒有些不自在起来,话到嘴边,他又犯了难,忙道:“如这悬楼上暗布弩机手之战法,家父去年冬月郢州之战倒也经历过,我随父兄在军中,侯景乱军筑悬楼强攻郢州城,却被我梁国大军以火陶弹击退!”
“哦?”韦孝宽的兴趣更大,道:“你且细细说来,究竟如何一个火陶弹?”
“具体为何物,我并不知详!”王顸被问得愈加困惑,忙说:“我平时并不在意工匠之事,只是知道,那火陶弹,无非是一个个陶土罐,内装了火药而已。”
也可能担心北朝之人缺乏想象,王顸又解释道:“家父军中,有专人司职此事,职务最高者称为辎重将军,位在从五品。只是那火陶道如何一个制作之法,悔恨我当初未在此事上多多用心,直至今日临到用时方知自己浅薄鄙陋。”
“唉!唉!”贺若敦连连叹气道:“鞭长莫及!鞭长莫及!”
韦孝宽满脸认真地盯着贺若敦,似是屏住了一呼一吸之气,贺若敦又略显尴尬地对着王顸笑了笑,说:“少将军出身名门,见识不凡,不愧为将门虎子,此计甚妙,只是,远水不解近渴呀!”
杜牧耕的脸上先是尴尬,继而是激动,或者称之为冲动,质问道:“将军何意?依将军之见呢?将军可有应对之计?”
问得有理,既然别人之计远水不解近渴,那么,你可有近水来解渴?
贺若敦的脸上也有些不快,转了转眼珠子,低下了头,因为他看见韦孝宽在盯着他,似是等待他的对策。杜牧耕看了看韦孝宽,又看看贺若敦,远望着东魏军的悬楼,微笑着点点头,说道:“若不是亲临你们东西二魏军交第一线,我决不相信竟有此等尴尬!进不得,退不得,谈不得,打不得,像是一只恶狗掉进了烂泥淖里,只有等着苍蝇来下蛆的份儿。”
“哦?”韦孝宽似是不解了,只是轻轻地惊叹了一下,仍然只是浅笑着环视众人,贺若敦的脸上堆满了委屈,谁也不看,只是盯着黄河水发呆。
杜牧耕的脸上堆着浅浅的笑意,道:“眼瞅着敌军筑起一架悬楼,又将筑起一架悬楼!嗯?对吧?三千将士啊!哦,不对,应该减去四十九个!如何就忍得了这个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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