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春风改了方向,又向北吹。
如此变幻无常的春风,吹得人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丝暖意。
王顸突然感觉这是天意,今日夜间若真的有船从上游放入狼子河中,这风万万不可朝着一个方向吹……
韦孝宽的手紧紧地勒着缰绳,胯下战马在原地道转了几圈儿之后,终于停下来,道:“贤弟之计,无需禀报大将军,我韦孝宽这就传令下去,派人去征集民船,只是,我等众人,眼下该如何应敌?”
“哦?”杜牧耕似是没听懂韦孝宽之意。韦孝宽并不理解杜牧耕,而是抬手一指充任护卫之职的士卒,道:“祢罗昌,你小子跑一趟,回营中告诉谘议参军贺拔志远,让他派人前去征集民船,刚刚我等所言之计,你可听得明白?”
队伍中跃出一匹马,土黄色的马背上端坐着一个年轻人,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瘦长脸,短眉毛,圆眼睛,他对着众人拱拱手,大道嗓门儿说道:“但请将军放心便是,征集民船,伪装成战船模样,放入河中,让它们顺流而下,不过是趁着天黑让那贼儿们废些弩箭。”
韦孝宽听了,自然高兴不已,挥手打发走了祢罗昌。王顸忙对杜牧耕说道:“大兄应该考虑清楚,当务之急,如何才能让对岸之人停下来?我等当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如此疾速地向前架桥!”
杜牧耕正要开口,却听得远处传来马蹄声。众人抬眼向西望,只见宇文毓所带大队兵马正浩荡而来。
马上将士全副武装,统统右手持刀枪,左手持盾牌,以随时防备狼子河北岸潜伏在林子中的弩机手。见此情状,杜牧耕不由得击股慨叹道:“神速!神速!只要手下有兵,世上万事休矣!”
韦孝宽不知杜牧耕还有何妙计,更顾不得细细询问,只是手提了缰绳,放马迎了上去。
杜牧耕凑到王顸耳边,道:“此刻,陈儿洒也该到黄河西岸,不知那边又将是怎样一个鞭长莫及?”
“我看难办!”王顸小声道:“既然知道弩不如人,就该早寻它策嘛,何必处处迟人一步?”
“岂止是迟人一步?先看看眼下这局面如何收拾?”杜牧耕看看不远处充任护卫的士兵,低声说:“骨头很难啃,宇文太师根本没料到,他哪里会知道东魏突然就有了那么厉害的弩机?”
一说到弩机,王顸就没情绪,本以为凭宇文太师之雄才大略,驱逐东魏之敌易如反掌,谁知道出门便是如此形势。湘东王萧绎若知道宇文泰今天所面临这般形势,哪里还会向长安城中派出使团为质?
笑话!天大的笑话!王顸心中暗暗叫苦,这世上之事,如何这般捉弄人?
待宇文毓所率兵马来至眼前,王顸发现所谓一千人马,其中还包括五十辆辎重马车,所载乃是攻城云梯筑城器械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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