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看清了些,前面,十字路口,向西,下了坡,不到半里地,就是一片河滩地,像是没有水。”杜牧耕小声地说了他在树上所看到的情况:“若再往远处,唉唉,我就看不清了。”王顸忙问:“等他们过了河,我们再往前走?”
陈儿洒说:“真他阿母的奇怪,他们每一驾马车,左右都有一个侍卫,怎么还带着刀?”陈儿洒爬上了一棵老柏树,似乎比杜牧耕爬得还要高,他说:“少将军,你也上来看看,西边出月牙儿了,那狼星儿也亮,他们带了刀枪,不会是押运金银财宝吧?”
眼下,我们急于保命,再多的金银财宝都不解决问题。王顸想到一棵适合爬上去的树,陈儿洒又道:“哎,你看,他们都不穿铠甲,不像是随时准备打仗啊,就不怕山道两边的林子里有人放暗箭?这也太大意了些吧?应……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兵丁吧?”
王顸一时难以分辨陈儿洒所言,又觉得如此意外发现毫无价值。大道朝天,各走一边,难道你还要关注所有在这山路上夜行的人?我等众人的目标是长安城,半道上在这里空耗精神,是不是有点儿傻?
杜牧耕说:“这二十辆车,装的要是金银财宝,那得是多大户的人家?”杜牧耕的口气十分坚定,王顸认同他的判断,若是运送金银财宝,怎么也该是白天吧?得是多么没脑子的人,才会在夜里运送万般贵重的东西?
“趁他们往西走,咱们快马加鞭!”陈儿洒轻轻一跃,落到了地面上,杜牧耕却是慢慢地从树下挪下来,说:“往前走,万一遇上人盘问我们,一定说是去凉州方向,天黑,转个了路口就迷路了,又找不着店家,转转悠悠到这个时辰,实在是没个法子,务必装得可怜一点。”
假设得可笑!若对方不听这些废话,直接一刀刺过来呢?老话说,现教的曲子唱不得,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王顸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没张嘴。
陈儿洒说:“出门在外,通常都是往孙子辈儿里挤,这个理儿我还是知道。”陈儿洒话里话外都是不服气,也只有在杜牧耕面前,他才显得稍稍不那么拘谨,若有庾信在面前,估计他说话也不会这么随意。
三人从树林中把马拉回到路上,继续上马前行,回头看时,那二十辆马车已经在西去的下坡路上过了河,沿一条小路钻进了黑压压的林子里。陈儿洒问:“老杜,你也不看看他们那条路,通哪儿啊?一直走,也能走到长安?”
他们往西,我们往南,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王顸渐渐放下心来。只要不与这二十辆马车相遇,势必不会引发冲突。多一事,真的不如少一事。
杜牧耕说:“头天过午,我在草料场,看得清的时候,闲看行军图,才知原来可走这条近路,并没在意从磨盘峪驿站往西走一点,再往北的半道上,竟还有个十字路口。”杜牧耕的这番本事,实在令王顸佩服,他如何就把东西南北理得这般清?
“往西,再往北?”陈儿洒的马冲到了最前面,他却回头急火火地问:“哪是西,哪是北?你这么说,我都晕死了,如今,我们是往西还是往北?”
是啊,如今,哪面是西?哪面是北?刚刚走过的这段路,似乎有个弯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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