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有军士来报:“大将军有令,连云舫即刻启锚,安南郡王府兵曹参军庄瑞霖改任大将军帐中刺奸曹行参军,河东郡王府中兵校尉晃志川改任大将军帐中斥候行参军,安南郡王府左卫将军王顸改任大将军帐中斥候行参军”
萧誉低头听完,猛然仰脸笑道:“好吧,一刀切,你们仨儿,全是行参军!”
“刺奸曹参军阮世勋横死驿道,又丢了大王之令,那凶手是谁?至今未知,一桩悬案,突然又让我顶他的缺,唉唉,依我之见,无论如何都不是吉兆!大将军这不是……”庄瑞霖叹着气看看众人,低下了头,令人难辨其心思之真假。
行参军与参军,有何区别?
原来,自晋初以来度,朝庭除拜者为参军,诸府自辟者为行参军。湘东王萧绎自台城被围以来虽有承制之权,但他却把军前任命放任于大将军王僧辩。因此,王顸、庄瑞霖、晁志川所任军职,也只能是行参军。
萧誉端过了案头的豆青瓷茶盏,举到眉前,道:“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来来来,你们三个与我生死一场,咱们以茶代酒!哎呀,干了这碗酒之后,你们也好各奔前程!”
沈宏源四下里看了看,室中确也没有酒坛酒器,忙对传令的军士道:“兄弟你能不能去搞些酒来?”
“且罢!且罢!”萧誉摆手道:“这些时日,我们被囚在此,酒喝得还少么?沈参军莫非不知先贤所言凫胫虽短,续之则忧,鹤胫虽长,断之则悲之道理?以茶代酒,喝的是此中情谊。若真是弄了酒来,反倒是喝伤了我的心。”
晁志川以三个手指捏着茶盏,将那小半杯茶汤送入口中,慢慢地品着如饮药般咽下,又对萧誉说道:“今日一别,尚不知哪年哪月还能再为殿下效力。我父母早亡,这些年亏得殿下训导调教。若是我北上郢州,战死阵前,往后每逢今年此日,还望殿下为我洒一杯水酒。”言至伤心之处,晁志川不忍再说下去,只得扭头去看外面洒在庭中白花花的毒日头。
“唉唉!”萧誉一声长叹,道:“实不知我萧重孙能不能活到明年今日?再者,如何偏偏你要战死?你就不能先保全了自己,才去谋划一个灭贼之策?”
晁志川跪倒在萧誉面前,额头触地,似在落泪。萧誉劝尉道:“何必如此?虽说是锐敌相遇勇者胜,我却坚信斗智者更胜一筹。”
庄瑞霖似是知道再这样粘乎下去,一时半会儿也难脱身,忙说:“以殿下之睿智,如何看不透当前之势?殿下与湘东大王乃是至亲骨肉,家国多劫,天下不安,大王岂肯自削臂膀?”
“君子屡盟,乱是用长,无信也!史上此类血淋淋之教训,我萧重孙自是知道一些。这世上,还有人比我更知晓湘东王么?”萧誉说完,苦笑着摇摇头,坐到了卧榻边,叹着气不再看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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