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梁制度,州设刺史、别驾、治中、主簿各一人。以后世官场常识来理解,别驾相当于副州长,权力仅次于刺史。不过,大军围城之时,萧誉身边权力最大之人乃是郡王府长史司马杜世源。柯文治说:“如今不过一时之急,何谈纵然?先保全了自家性命,再另谋出路也未尝不可。”
萧誉淡淡地道:“七叔欲取我性命久矣,何谈一时之急?”
“因此,殿下需暂避锋芒,万勿硬碰硬。”柯文治伸手接过萧誉递来的战报,只是匆匆地扫了一眼,说:“当今天下之势,国贼当权,外敌乱政,宗室诸王心怀异志,互不相爱,长此以往,则必有旷野之战。而湘州这般大军过后,必有灾荒之年。”
“此中道理我懂!”萧誉说:“先贤所言一点都没有错,君臣不相爱则不惠忠,父子不相爱则不慈孝,兄弟不相爱则不和调。先生你看看我们萧家,现如今可还有一点君臣父子兄弟之间应有的规矩?”
萧誉竟然称别驾柯文治为先生。此前,一直称其官职。
不论古今,官场之中如何称号乃是大学问。若悟不透此中讲究,仕途中必不能有所作为。
柯文治一时觉得不自在,但在片刻之后又释然,不是么?我乃东宫侍读出身,与他萧重孙的阿耶算是同辈份之人,当此大难将临之时,他不该在我面前谦卑一点么?他称我先生,实属正常。
“先生若不信我萧重孙有朝一日必能大败江陵逆贼,我可派五十人在今夜子时护送你,自南城前去投奔我姑丈阿耶。”
柯文治听了极意外,但也不敢打断萧誉说话。萧誉说:“以你过去东宫侍读之身份,他王大将军断然不会轻易伤你的性命,若再有机会说动大将军,派人将你送到江陵,与我七叔一夜长谈,这湘州之围迎风而解。
”萧誉说得极快,柯文治听出了一身冷汗,反问道:“依殿下多年所察,我可是毫无气节之人?如何可能舍你于水火而自顾了我这条老命?”
“此非舍我于水火!”萧誉果断制止:“先生未必知我真心之意,唯有先生前去斡旋,我方有机会等来衡阳援军。若岳阳援军在北,衡阳援军在南,二者遥相呼应,我在城中一鼓作气,溃围而出,也是可能。”
柯文治正要说话,但见杜世源匆匆而来,单膝跪倒厅门外,道:“启禀殿下,飞奴将军送来衡阳援军消息。”
“进来吧!正好别驾也在,咱们正好商议商议。”萧誉语气平和,心中却是汹涌澎湃,一时拿不准那消息是吉是凶,又怕知道,又想知道。杜世源将那卷成细棒形状的书信递上,萧誉发现蜂蜡竟已被拆开,稍有不快,就不再展开,又问:“说说吧,你如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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